<h1>教训</h1>
越秦云的态度和意思很明显, 他看上了许念。在场的气氛凝固了一瞬,便被许嘉宸爽朗的笑打断了。他找了个话题,把越秦云方才带的话题跳了过去。越秦云不甘心这般, 每每想开口提这个话题, 皆被许嘉宸含糊地带了过去。
他找上许嘉宸的原因很明显,无外是两个人皆是太子,没什么意外的话, 或许美国人多少年, 宋国和越国便是他们二人当家作主。这一次, 算是两人当家作主前的第一次合作。
谁想到,许嘉宸看着温温和和的, 完全不像许荣穹那般好打交道。他全程没说一句拒绝,因为他全程都没正视这个话题!
这个简直让越秦云难以接受。
大家都是太子,凭什么你这般看不上我?
气愤如他,竟是当晚饭吃完了就觉着待不下去了, 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辞了, 先回了皇城的驿站, 也不管这么晚了,他能不能进得去城。反正, 他认为,在这里受到了怠慢, 那么,势必要在其他地方找找存在感。
至于,他是如何解决进城问题的,许念他们不知。他们只知道, 这个越秦云的确挺叫人心堵的。
晚膳的菜很好, 外加许念从山上采摘蘑菇炖的菌菇汤, 也是鲜得叫人口水直冒。偏偏,因为越秦云自以为是的话,大家皆是没了胃口,好好的晚膳,草草了事。
林璟心堵得厉害,尤其是越秦云今日这般自大地开口,更是让他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和许念一同长大,甚至比许念的那些兄弟姐妹还要更早认识一些她。他们从小关系非比寻常,他一开始看她可爱又可怜,外加吃货buff起作用,难免地对许念额外地不一样。
这些年,他们也一直玩玩闹闹,没有因为长大而生疏。
这些,林璟始终是知道的,甚至他现在已经知道,他对许念的感情是有些不一样的,不再是小时候那时候怜爱的感觉,而是那种想要据为己有,不愿其他人拥有的那种。
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不同的世家子早早开始了选妻,没有妻子的也开始有了贴身的丫环伺候。林璟这些是知道的,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晓得了什么是所谓的男女之情。因此,他拒绝了家里的安排。
因为,他有了心爱的人。
那些小时候就有的强势与霸道,他发现,这个在他所心爱的人身上体现得更明显。
倘若,她对别人笑,他会不高兴;她给别人夹菜而没给他夹菜,他也会不高兴,当然给他夹菜,也给别人夹菜了,他能勉强高兴一下,还是会觉得不高兴。
为什么不可以只对他一个人笑、只给他一个人夹菜呢?
是以,他早早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却是在等着合适的时机。好像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还那么小,他还要再等等,不能那么着急。
可是,今日越秦云的出现,叫林璟彻底意识到了自己先前想的是错的了。
在他眼中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小人,已经是出现在旁人口中可以联姻的对象了。他的大脑史无前例地遇到了危机。
想着,林璟手上一用力,被握在手上的枝桠堙灭成碎屑。
“可恶!”
林璟声音愤懑。
他即将远去西北,一年半载必定无法待在皇城。重要的是,他必须去西北,他必须要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身份,这样他才能有足够的话语权,而不是靠着旁人给的身份或宠爱。
那些旁人给的,是有附加条件的。
一旦他放弃了成为自我的机会,他势必要去做一个毫无感情的提线木偶,再无决定人生的权利。无论什么选择决定,他自己的人生便是他人可指手画脚的,他或有建议权,却拥有不会有决定权。
这不是他想要的。
也不是他可以要的。
因为,这样不自主的人,根本守护不了他想守护的人。
林璟精致的脸上覆满阴霾,眼眸晦暗,像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泉,里面装满了各种情绪。
“哎,我说,你觉不觉得那个什么太子,有点癞·□□·想吃天鹅肉?”
许嘉庆嘟嘟囔囔地出现在身后。
“就他那个破落的越国,还想着和九妹联姻?这眼睛怕是长到了天上,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啊。”
许嘉庆很是郁闷,他在饭桌上就是要怼他的,被太子哥一个眼锋扫过,没有当场发作,只好不痛快地吃完了那顿晚上。
“他就没想过,真当是我们大宋怕他啊,还需要和他联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种自信,真该去治治脑子了。”
许嘉庆也不管林璟回应与否,自顾自说道。
“父皇不动他们越国,甚至不动周边那些小国的原因,像我这种纨绔我都看明白了一些,这一是怕战事征伐,吃苦的还是百姓;二是,父皇看着正值壮年,这几年看着父皇为政,却是觉出了他不日便要退位的打算,而这些小国就是留给未来的太子哥的。”
“开疆拓土,在哪里来说,都是丰功伟绩一件。我想父皇便是这么打算的,偏偏他还跟脑门被马踢了似的,想出了联姻的事不说,还看上的是九妹?真真是叫我大开眼界。人的脸皮厚至如此,人的眼界局限至如此,也无怪会将来有朝一日,太子哥会拿他们开刀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联姻?又怎么可能去叫九妹去联姻?”
许嘉庆的声音越说越大,发泄自己的一腔不满。
林璟颇感意外许嘉庆能看明白这些,想想又不觉得很意外了。这些年,他们一起长大,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也正是如此,他才会请命去西北。
他必须在军中踏出一条路,而不是靠着林国公世子的身份。
否则,林国公永远压在他头上,他无法对他出手。
至于西北嘛,大宋与越国的边境。
林璟蓦地抬头,望着天边那一轮缺了个角的皎皎明月。
既然缺了个角,这个角便由他来补齐吧。
丧家之犬,到时就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这样想着,林璟心中那股发泄不出的愤懑总算稍稍缓解了些。但,这样并没有让他舒坦很多。
许嘉庆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就这么放过他了,也真是太便宜他了,我真是越想越气。真的太便宜他了。”
“确实。”
林璟莞尔一笑。
“不能就这么算了,省的涨了他们的嚣张气焰,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朝着黑暗处轻唤了一声,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墙边,吓了许嘉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身边还带着这样的人?“
许嘉庆太意外,声音发着颤。
“林一,你去处理一下,给他们点儿教训尝尝,好叫他们知道,有些念头不是该随便有的。”
林璟没接许嘉庆的话,而是淡淡吩咐着林一。
“属下遵命。”
说完这句话,林一便隐去了身影,消失不见。
许嘉庆看着这人来去无踪,更加惊奇,忙不迭问:“他走了?你身边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他不停地问出自己自己的疑惑点,宛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市井百姓。
“他去干嘛了?”
许嘉庆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