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又想装哑巴?”他身量高腿儿长,追上阮明蕙的小短腿简直轻而易举。
阮明蕙简直要被他贱兮兮的调调气到吐血。
她是瞎了, 还是被猪油蒙了心?十岁出头屁都不懂的年纪就对这么个不着调没点数的男人念念不忘!
“我生不生气,与你何关?裴大人,还请自重!”她不得不放狠话。圆溜溜的杏眼儿瞪得大大的,怒视裴星洲。
裴星洲哼了一声, 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怎么与我无关, 你敢说, 你不是生我的气?”
“是又怎样?你抽我爹的鞭子, 还要拔他的舌头,我不能生气!?我讨厌死你了!”阮明蕙要被他气哭了。
裴星洲的眉眼漂亮得不像话, 是阮明蕙用画笔画了无数次都描摹不出的好看。
可现在,这人的飞眉俊眼,迎着她忿恨的目光, 只不以为意地轻挑一下,毫无抱歉之意。
“不能。”他不讲理地回复。
语气还凶巴巴的。
阮明蕙气得跺脚:“疯子!”
“我问你,我是平白无故抽你爹鞭子的?他那张臭嘴,骂了我哥多少次,我忍他好久了,没把他的舌头割下,都是看在你的面子!”裴星洲说着也来了气,拉住阮明蕙的胳膊,不依不挠要同她辩论。
阮明蕙甩开他的手,怒道:“他骂你哥,你就抽他。那他若动手,你是不是要他的命?”
裴星洲比她高出许多,闻言冷冷垂眸瞥她:“不然呢?疯狗咬你,还打不得,得回咬才行?”
“你才是疯狗!”阮明蕙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觉得自己亲爹叫人侮辱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揪着不放。”裴星洲有点怂,但还是硬着头皮不示弱,“就你爹金贵,打不得?一而再再而三,我不是没警告过他。三十好几的男人,只会惹完事再叫女儿擦屁股,还天天清高大义挂嘴边,能不恶心人么?我哥就活该被他骂,被他砍?”
整天口出狂言,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就是他娘的菜鸡一个,那天举刀没碰着他哥,否则就算阮明蕙求他,他也要把阮文举弄到牢里教训教训。
阮明蕙也知道自己亲爹不对,可是裴星洲说得实在过分,气得她眼泪汪汪,身子直抖。
“你为你哥,我为我爹,”她用袖口狠狠擦了擦泪,“你不能说服我,我也不能说服你,咱们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她便大步朝前走。
裴星洲一个箭步,便挡在她身前。
阮明蕙猝不及防,一头栽进他怀里,肌肤被他胸前锈金蛟纹擦得生疼。
“你为什么还要拦着我!”她又羞又急,连退好几步。
“我要和你讲道理。”裴星洲理直气壮道,“你就说,是不是你爹三番四次招惹在先?我先不提陈年烂谷子的事,就这个月,他是不是和那伙没娘的小人合伙诬陷我哥,我哥追究了么?他在卢夫子寿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放厥词落我哥面子,我哥计较了么?他骂我骂得那么难听,连我娘都捎带上了,我抽他又怎么了!”
“你别说了!”阮明蕙大喊一声,蹲下捂脸哭起来。
“我.......”裴星洲心里发虚,“你别哭,你站起来,和我讲道理!哭啼啼算什么男子汉......不对,算什么......”
半天也没寻着个合适的词。
“你说的我都知道,”阮明蕙抽泣道,“可他是我爹啊!我能怎么办,我就是看不得他受苦!”
这条街上人并不多,但两人动静闹得着实大,偶尔路过的行人都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裴星洲一拍脑袋,暗道完蛋,明天全京城都要议论他当街欺负小姑娘了。
一世美名,毁于小哑巴。
他拉起阮明蕙,挟着她往偏僻处跑。
“你放开我!”阮明蕙甩开他,看了看周遭堆叠成山的废旧木材,阴暗偏僻的破落院子,一个人也没有。
“你带我来这干嘛?”她有点怕。
“你不是要哭么,这里没人,你哭个够。”裴星洲气呼呼道。
阮明蕙心里委屈,嘴巴一撇,竟真的又要流金豆豆。
“算了算了,”裴星洲连忙打住她,“我时间宝贵,你还是回家再哭吧。”
阮明蕙掉头就要走。
裴星洲扯住她的袖子,不说话,也不让她走。
阮明蕙把袖子抽出来一次,他就扯回去一次。
几个来回,阮明蕙心态又崩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泄了气般,往那破木长凳上一坐。方才虽是叫裴星洲拉着跑过来的,但她也累得够呛。
“一句话,你不能生我的气。”他很认真地对阮明蕙说。
阮明蕙摇摇头,情绪低沉:“我方才说过了,做不到。”
“你这是借口,不公平。”裴星洲突然蹲下身子,挺翘的鼻尖擦过阮明蕙小巧的鼻子。
阮明蕙惊得朝后仰,差点从坡脚的长凳上摔下去。好在裴星洲手疾眼快,扶住她的腰身,将她稳住。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周身是蜜桃样的甜甜气息,腰间细细软软的,和他硬邦邦的腰腹触感完全不同。裴星洲不自在地收回手,耳朵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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