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法子么......”阮明姝红着脸,犹豫着问道。
“嗯,什么法子?”洛云西睁了睁眼,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阮明姝恼道:“你这女人,明明说要教我,现在又问我什么法子!”
洛云西捂嘴直笑,拍着桌子道:“我是有法子,不过只有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法子,没有让将军少疼你点的法子。”
“那你乱说什么!”阮明姝气得直想打她两下。
“好妹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好好珍惜吧。也就是将军现在身边只你一个人,夜夜相伴。等以后他娶了妻,又再纳新人,你那时才真的需要想法子。”洛云西取了个柑子,边剥边劝道。
见阮明姝神情显而易见地黯淡下去,她又有些后悔,忙补救道:“我这臭嘴,瞎说呢。来,吃一半。”
阮明姝摇摇头:“你说得对。”
“先不说这个,今日能呆多久,我让绿绮赶紧把账本簿册拿来.......”洛云西想将话叉开。
“不用了,前几日青罗送给我看过了,要紧事也一一说了,我今日来不是为了铺子的事。”阮明姝解释道。
“那是专门来看我咯?”洛云西说着朝她抛了个眉眼,眼波婉转,娇媚十足。
阮明姝被她弄笑了,刚要开口,忽地秀眉一皱:“你脖子怎么了?”
洛云西先是慌乱地掩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低下头,故作讶然道:“呀,怎么红成这样,好生吓人。”
“今日伏案多时,方才拍打疏通一番,想必是那时留下的红痕。别担心,没什么不舒服。”她扯着谎,丝毫不见破绽。
阮明姝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云西,有事一定要说,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
“.......我知道的。”那么一瞬间,洛云西几乎绷不住了。
阮明姝叹了口气:“你要明白,咱们现在同坐一条船,你的事便是我们的事。这不是为你自己,也是为了铺子,为了我们大家。”
洛云西犹豫了一下,最终只点点头。
阮明姝见她还是不愿说,便也不好勉强,正想要说此行来意,突然想到铺前遇到的男人。
上次碰到时,他是从铺子楼上下来的......
“是那个男人对不对,顾什么!”阮明姝凝眉道,声音陡然增大。
洛云西一瞬错愕,焦急反问道:“你知道他?他给你找麻烦了?”
洛云西心底发沉。她没想到顾枭竟敢大胆至此,本以为他有心无胆,才要找她“牵线”。
不过,他本就是个疯子,也说得通。
“倒没有找麻烦,只是烦得很。”阮明姝摇摇头,“我要问的是,他是不是来咱们铺子找你?你的脖子是被他掐的!?上次来时,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当时他刚从你这离开……定然是这样!”
阮明姝脸色冷下,倏地站起身,逼问道:“云西,你不要再隐瞒了,他到底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洛云西先前只觉难以启齿,怕拖累旁人,事到如今,索性说了:“他叫顾枭,十年前他买下我,带到府中□□,后来他又重金造势,捧我出阁。作为“回报”,这些年我一直受他之命,谄媚权贵,刺探消息。”
“你的手指也是他……”阮明姝望着洛云西的断指,心生气愤。
洛云西“嗯”了一声,默认了。她没有告诉阮明姝,其实比亲手剁下她的手指更残忍,他是让她自己动的手。
洛云西闭上眼,美丽的面容浮上痛苦之色。她因这些往日的伤痛恐惧而害怕顾枭,但也正因这些,她才有宁死不再屈服、不再重回梦靥的勇气。
“他为什么还缠着你?”阮明姝蹙眉道,“想讹钱?不,他应该不会缺钱。”
“是的,顾家累世巨富,他便是把银子往水里扔也扔不完。”洛云西道。
“他是想让你继续为他办事?”
“是这样。”洛云西点点头,“先前他叫我笼络位江湖人士,是鲸沙帮的副舵主。现在这位副舵主更进一步,当了头头,他又有求人家,便想把我送去江陵,给那头头做小。”
“无耻之犹。”阮明姝骂道。
洛云西却很平静:“这是他最初找我时的盘算。现在,他开始打你的注意了。”
“……他想得倒美。”阮明姝给气了。
洛云西笑笑:“倒不必太担心,他虽疯癫狂妄,异于常人,也不敢去将军府找麻烦。你只要知道这样一号人心怀不轨,别理他就是了。若是他敢冒犯,大可告诉陆将军。”
“我第一次见着这号人,就是因为陆君潜呢,”阮明姝面有不虞,“我见陆君潜对他很看重的样子,还耐着性子同他说话……谁知道他竟是这么个渣滓。”
洛云西听了,不由有些担忧,想了想开口道:“原来他已经搭上陆将军的门路了。早先你还没进陆府时,我来做衣裳,同你炫耀我见着陆将军,你可还记得?”
“记得。”阮明姝回忆了一下,心中感慨。
短短半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次宴席便是在他城外园子里,不知他打通了哪路神仙,邀得陆将军裴大人赴宴。事先他叫我想办法博得将军欢心,不仅我,我甚至怀疑颜佳人也是他的傀儡……不过,他没如愿罢了。陆将军对他很是冷淡客气,许是瞧不上吧。人散后,他就发了好大的疯。”洛云西说着,嘴角露出鄙夷的冷嘲。
阮明姝听了,不由为陆君潜担心,甚至冒出提醒他小心顾枭的念头,但很快又打消了,暗笑自己关心则乱。
陆君潜又不是什么善茬,怎么会不知顾枭不是好人?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考虑,才对顾枭转了态度。
又何需她来提醒。
不过,她来吹吹枕头风,叫姓顾的不敢乱来,倒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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