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君潜向她道了歉,阮明姝心中松快一些,接吻时的感觉便比上次更加强烈。
她不自觉地伸出玉臂,环上陆君潜的脖子。万事不知,天地间只剩下她和陆君潜两人般。
陆君潜更是食髓知味,不知收敛。他倒也是天赋异禀,先前没碰过其他女人,这会子就无师自通,知道时轻时重,吮吸啃咬,直弄得阮明姝受不住地求饶,才舔着唇,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阮明姝已然不记得这短短一天叫陆君潜亲了多少次了,而且两人在园子里亲嘴时,还叫别人撞破了。原来这园子是陆老太太娘家的,陆君潜小时候在此暂住过而已。阮明书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陆君潜还有脸同人家打招呼,正儿八经地聊了一会。
直到二人共乘一骑回府,陆君潜依然色胆包天,就在疾驰的马背上迫她转过头来同他深吻。阮明姝只觉脖子也痛,嘴巴也痛,终于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要同他拼命,陆君潜这才笑着放过她。只是没多时,又开始啃她的耳后、脖颈,在细白的皮肤上留下一处处红痕。
因要赶回去陪老太太用晚膳,所以两人回到陆府时,天色尚还亮着。
陆君潜将她从马上抱下来,不知是心虚还是怎地,阮明姝觉得一干随从和陆府的门子、管家,都在偷偷看她和陆君潜。
阮明姝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她双唇肿痛,虽没照镜子,也知道此刻定然模样丑陋,惹人笑话。
陆君潜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下唇先前叫阮明姝咬破了,本来只是小小一道伤口,可他按着人亲了一天,伤口刚闭合又被蹭开,此刻也红肿着,瞧着可疑。
但他显然脸皮够厚,毫不在意,依旧板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面孔,与做了亏心事般的阮明姝大不相同。
黑龙驹甩了甩马尾,郁闷地嘶鸣一声,便叫人给牵下去了。短短一天,它承受了太多。
“走吧。”陆君潜捉住阮明姝的手,往大门里面走。
没想到正碰上从里面优哉游哉出来的裴星洲。
“唉,哥,你回来啦?”裴星洲欣喜道。
“来送东西?”陆君潜抬手掩了掩嘴,问道。
逢年过节,陆裴两家都要互送贺礼的,今年陆君潜提前送过了,因而这样问裴星洲。
“是啊,也没什么新鲜玩意,我都嫌麻烦。我娘偏说礼不可废,叫我.......”裴星洲突然顿住了,诧异地盯着阮明姝。
阮明姝脖子弯得难受,趁两人说话的功夫动了动而已,没想到就叫裴星洲看着了。于是慌忙又把头垂下,祈祷着这位嘴巴没门的提督大人能放过她。
“你这嘴怎么回事,”裴星洲指了指她,嫌弃又惊讶,“叫狗啃了?”
是生唇疮了么?裴星洲心里还在狐疑着,丝毫没注意到陆君潜陡然黑下的脸。
第47章
风停雪霁, 日光晴好。
裴星洲看了看手里的密报,又望了望早已空荡荡的点心盒子,觉得自己不得不去明记成衣铺走一趟了。
阮家姐妹吴侯街的铺子早已关门, 现下在御道街重开,这点事儿, 他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半个时辰后,裴星洲已戴着年画面具,出现在御道街熙攘的人群中。他也没带手下随从, 只一人一马,忍受着过往行人的注目指点。
裴星洲想着自己好歹是京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若不乔装打扮一下,冒冒然就来找小哑巴,消息传出,不知多少闺秀要芳心破碎。于是他便忍住没摘下那胖娃娃面具,默默忍受众人异样的眼光。
走过一个路口, 远远便看见明记衣铺的美人幡子。
他越走越近,竟有点紧张起来:先前在吴侯街策马而过,他便看出小哑巴对自己倾心爱慕。前些日子,她还托渊哥给他送点心。这么多年了, 她都记着自己爱吃的口味, 真是情根深种。
唉, 其实也不能怪小哑巴。像他这样长得又俊, 口才又好,家世顶尖, 年少高位的男人,又有几个女孩子能抵挡住呢!
只可惜,父兄之仇未报, 他心中只有正事,无心儿女情长。更何况他只把小哑巴当成小孩看,半点男女之情都没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只能想办法让小哑巴知难而退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份少女心思,探出些关于阮夫人来路的线索来。
裴星洲打定主意,手中折扇一拍,径直朝店门走。没错,他怕人看出身份,今日没带佩剑,特意换了把折扇。
他又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因那明记成衣铺前停了辆马车,十分眼熟。
思索的功夫,马车上下来一人,虽然穿着男装,但他一眼就认出来是陆有容。
陆有容下了马车,还朝成衣铺看了几眼,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最终还是和做小厮打扮的丫鬟一起进了紧邻衣铺的戏楼。
“好家伙,这丫头现在还敢顶风作案,跑出来玩戏子呢。”裴星洲直摇头,心中越发坚定:就是被他娘打死,他也不娶陆有容。
见陆有容进了戏楼,裴星洲才继续朝前走,没走几步,他又郁闷道:“今儿什么日子啊?”
原来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人:桃花眼,带笑唇,衣裾翩跹,风骚浪荡,没个正经子弟样。不是江寒原是谁?
眼见着江寒原也钻进戏楼里,裴星洲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秘密。要知道,江寒原今天可是和他哥说身体不适,暂不处理公务的。
绿绮笑着将一位小姐送出店门,皱眉看了看门前戴着面具,举止怪异的男子,嘟囔着扭头进去了。
“二小姐,我去楼上帮忙。”她一进去便对阮明蕙说,“外面有个怪人,变态兮兮的,你小心点。他要是敢进来,就叫人轰出去。”
阮明蕙从堆满布料的架子旁探出头来,笑道:“知道了。”
裴星洲知道明记衣铺不卖男子衣裳,却不知道男客连门都不让进,因而身后有个男子和他一起走进去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进了门,私下环视,见一楼并没什么客人,只阮明蕙一个人在架子前写记着什么,于是心头一松,咳了一声,想唤起阮明蕙注意。
阮明蕙果然回头,放下手中笔册,惊喜地朝他跑来。
裴星洲心中得意,又有点心酸:“小哑巴是有多喜欢我呀,戴着面具还是一眼出来。”
结果阮明蕙径直与他擦肩而过,激动地对他身后的男人说:“林叔叔!你怎么有空过来!”
说罢,她竟然不顾男女大防,拽着那男人的袖子非要请他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