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不会记不得在下吧?”见阮明姝沉默不语,男人傲慢道。似乎对自己的魅力颇有信心,认为阮明姝定然记得他一般。
这张狂放荡的模样,阮明姝想起他是谁了。
一个月前,她爹阮举人喝醉返家,路上与个纨绔起了冲突。那位要一千两银子买她做妾的纨绔,正是眼前之人,荣王府世子赵为铭。
顿时,一切都有了答案。
衣袖下,阮明姝两手不可抑止地抖着。她莫名想到了鸢菲,并且生出钦佩:她也想用根簪子,狠狠扎进对面之人的血肉中。
“我想,我们并不认识,还望恕罪。”阮明姝扶着椅背,平静道。
赵为铭盯着她,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阮明姝垂下眼,露出落寞又抱歉的神情:“小店只做女客生意,公子若是来做衣裳的,恐怕白走一遭了。”
折扇“啪”地收起,轻点在掌心,赵为铭迟疑道:“我们见过面的,阮小姐可能贵人多忘事,一时想不起来。”
“啊?”阮明姝一副惊讶的样子,忍着心中厌恶,定睛瞧了瞧对方的脸。思索一会,歉然道:“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最近家中生了变故,我......”
她叹了口气,才继续说:“请您不要怪罪。”
“其实,也不能说认识,只是因缘际会。一个月前,在清河坊门楼边上,在下和令尊有些误会。”赵为显然信了,斟酌着说道。
“啊!”阮明姝惊呼一声,“原来是您!”
“对,正是.....”
阮明姝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抢白道:“民女那日冲撞了您,一直惶恐不安!我父亲酒醒后,更是后悔不已,本想找机会向您赔罪。可我们平头百姓,见了王府大门腿便软了。”
赵为铭完全被打乱了节奏,本想来个霸王硬上弓的,此刻心里竟然有些惭愧:原来阮家女儿对自己竟是如此敬怕的么?这一个月煞费苦心地设局,是否多此一举?
“最近”,阮明姝抽噎了一下,“最近我爹爹又莫名遭难,此事便完全搁置下来,不是我们有意疏忽。”
“不要紧,不要紧。”赵为铭连声道。
阮明姝露出完美的假笑:“您果然同民女想的那样宽宏大谅,等我爹爹出来,我们再向您赔罪。”
“这倒也不必。”赵为铭假惺惺道。
阮明姝心中冷笑,嘴上却说:“世子殿下,小女家中还有急事,现下就要回去了,请恕不能多陪。”
赵为铭哪能放她走呢。
他突然上前一步,阮明姝退无可退,只好朝一边挪了挪,作出又惊又羞的样子。
赵为铭咽了咽口水,赤.裸.裸的眼神儿如浆糊般黏在明姝身上。
他身份高贵,风流潇洒,本不屑强人所难,后宅那几房千娇百媚的小妾,都是主动投怀送抱的。
可是眼前的女子太过诱人。自那日意外相遇,他每天都想着如何征服她,占有她,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担心有人捷足先登,因而用了最卑鄙,却也最有效的法子。
他就不信,这位孝女,能眼睁睁看着废物老爹被大刑伺候。
“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我可以帮你。”他慢悠悠道。
阮明姝苦笑一下,低声道:“您有所不知,我四处奔走,好不容易寻着门路,送了银子给府尹大人。我爹爹就是府尹大人抓的,他虽收了的银子,但说事关重大,不能放人。”
赵为铭要被阮明姝这幅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迷昏了,无限怜爱涌上心头。心中没了防备,嘴上便把不住:“这有何难,孙恩佑老娘是我父王的乳母,全仰仗我父王他才有今日。放你爹出来,不过我一句话的事。”
阮明姝握拳的手又紧了紧,继续套话。
“您别安慰我了!”她嗔道,抛出个责怪又委屈的眼神。
赵为铭瞬间心驰神荡,身子酥了半边。
“孙大人说了,我爹包庇江修齐逃跑,而江家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案,陆将军亲自审的。您和孙大人自然是位高权重,可万一惹得陆大人不快......又有谁敢冒这个险呢!”
赵为铭轻笑一声,面有得意之色:“这是孙恩佑的说辞罢了,别信。你爹一个穷酸书生,又没钱又没权,怎么帮江修齐逃跑?”
“可我爹就是包庇了啊!他在码头送江修齐时被抓了现行!”阮明姝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赵为铭急了,想将人搂在怀里安慰一番,但阮明姝转过身子擦泪,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你爹是送张厚宜,他哪知道船舱里有谁?”
“那包庇罪犯的是郑厚宜了?他是故意陷害我爹的?”阮明姝擦着眼角问道。
赵为铭目光躲闪,点头道:“没错。”
阮明姝这下子全明白了:
赵为铭指使或是胁迫张厚宜,让他骗爹爹第二天去运河码头送别,而张厚宜的船上藏着江修齐。
京兆府的差役掐准时机,在爹爹到后、船未开前,将人全部捉了。
孙恩佑早就同赵为铭串通好,人抓了以后,既不审理,也不允许探视,为的就是让她束手无策,乖乖就范。
趁阮明姝不备,赵为铭忽然上前一步,死死抓住她的两臂。
“你放开!”阮明姝惊叫道,眼神中的厌恶已经无法遮掩。
“自打第一眼见,我的魂便被你勾去了。乖乖从了我,你父亲立刻毫发无损地放出来。”美人在前,赵为铭已经没了耐性,心急着想一亲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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