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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逢陆闯帮忙占座的情况,她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陆闯脸上盖着书在睡觉的画面。

他睡得还很香,她到了他都没发现,岿然不动继续睡。她和他不熟,便也不去喊他,默默地坐在她日常的座位里,干她自己的事儿。等郑洋来了,敲醒了他,他才离开。

临近四六级或者期末,陈老三他们会临时抱佛脚,跑图书馆里来和她、郑洋坐在同一处,陆闯好像是迫于无奈被一起揪了来,不耐烦地随便写两道题,就又盖了书睡觉。

郑洋忙不过来教陈老三他们时,她也会分担几个。但陆闯她就教到过一次,她记不清楚了,模糊得她甚至不确定究竟教没教过。

大三之后她泡图书馆的时间不若先前多了,因为本专业的课程加重,她总要画图、画图、画图,在图书馆并不方便。

好几年了。今晚陆闯的这个姿势,和从前几乎如出一辙。

以致于乔以笙一瞬间有些恍惚。

特别是这时候,陆闯往后靠着椅背的身体坐直,书从他微微上仰的脸面上滑落,他非常熟练地赶在书掉落之前接住。

继而他朝她望了过来,那双眼睛被藤椅旁的阅读灯点得漆黑明亮,直戳人的心脏。

乔以笙的胸腔内噗通噗通回荡加快的声响。

好像曾经某一个阳光炽热的午后,他也突然以这样的方式睁开眼,坐在斜对面的她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和他撞在一起。

穿越时光,画面交叠。

“回来了。”陆闯嗓音懒洋洋的,

乔以笙收敛飘忽悠远的思绪,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然后质疑:“你怎么进来的?”

第048章 驼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给过他备份钥匙。

而刚刚她开门进来,门锁也是完好无损的,并无撬开的痕迹。

他穿墙的吗?

陆闯两条腿悠闲地交叠,两侧手肘分别抵在藤椅的扶手上,十指交叉相扣在他自己跟前,朝她的书桌轻轻一抬下巴。

不知是他今次这身灰色毛衣的衬托,还是残留睡意的缘故,他此时此刻的脸部脸部线条看起来不若平日锋利,甚至格外柔软。

乔以笙行至书桌前,在桌面发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她眉心一拧:“你打的?”

“嗯哼。”

“什么时候打的?”这一句其实毫无意义。无论什么时候打的,他都是未经她的允许,背着她擅自打的。

现在还在她不在家的情况,自己进来了。

“你跟贼有什么区别?”乔以笙又被他气得郁结。

陆闯无所谓挨骂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晃了晃他叠在上面的那只脚:“不这样,我怎么能随时想来就来?又让我浪费时间蹲门口等你?”

ok,他永远能强词夺理,她永远讲不过他。乔以笙沉默地去给花瓶装水插花,再和那一小盆多肉一起摆到书桌上。

陆闯起身来到她身边:“今天怎么不多叭叭两句?”

乔以笙没理他。

陆闯强行掰过她的脸,迫使她面对他,他两只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端详她的神情。

“你是不是犯欠?”她不怼他,他怎么也有意见?

“没你欠,天天往医院跑。”陆闯反唇相讥,“去了又受气。”

倒是教他猜对了一半,搞得乔以笙底气都不如刚刚足,但还是回了句嘴:“让我受气的人是你,谢谢。”

她推开他的手:“谁回家来看到一个陌生人坐自己家里,能高兴的?”

“陌生人?”陆闯斜挑唇,“你先问问你的身体同不同意,我之于你是陌生人。”

“……”他究竟如何做到每次都让她想打人的?

乔以笙闷声闷气地去了厨房,躲避他的视线,和他极可能讲出更为露骨的话。

陆闯没跟进来。

乔以笙反倒不自觉地留意客厅的动静。

但悄无声息。

等乔以笙做完两碗汤面回到客厅,就见陆闯坐在她的书桌前,翻阅她的速写本。

放下碗筷在餐桌,乔以笙不高兴地过去抢回速写本:“能不能别随意乱动我的东西?”

陆闯侧眸睨她:“我去你们所里,你们所长巴不得把作品给我瞅两眼,运气好被我看上了,我能立刻投资把纸上的建筑变成实体。”

乔以笙忍不住笑一下,十分虚伪地毕恭毕敬:“是的,甲方爸爸,金主爸爸,您财大气粗,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她并不稀罕被类似陆闯这种只有钱但毫无品味、丝毫不懂她作品内涵的人看上。

当然,她的想法过于理想主义了,讲出口的时候她就做好被吐槽“太清高”的准备。

但这是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保留的坚持。

从学校毕业出来之后,随着工作中接触到越来越多商业化和流水线的作品,越要懂得在现实的冲击之下记住自己学建筑的初心。

理想与现实只是需要平衡,而非完全对立地必须为一方舍弃另一方。她相信她能做到。

她也不会辜负父母曾经对她的期许。

果不其然,她的不屑也换来陆闯的一句轻嗤:“设计出来的建筑没有落地成为实体,永远只会是纸上的线条,实现不了它的价值。就你这种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拒之门外的态度,我也不信即便其他人主动找上门,你能判断得出人家是你的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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