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改邪归我作者:是不存在的
若是其他曲子,柳静水这心声已经足够让人赞叹了。可如《凤求凰》之类的曲子,柳静水从来都弹不好,幸好打谱大会也从来不会定这种题。
不知怎么,他这一次还是出了错,而且是很不该的错,他又一次弹错了几个音。只不过楚晏听不出来,也看不出被他压在心底的些许慌乱。
表面再沉稳,到底也还是个年轻人,年轻到连自己的琴声都听不明白。
可惜听琴的也不是个明白人。
等最后一个音完,楚晏都还沉浸在曲中,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我觉得……他说得不对,你弹得明明挺好的。”
柳静水自嘲地嗤笑一声,只当他是客气客气。就自己这种每日就跟琴棋书画刀剑武功打交道的,能弹得好才有问题吧……
楚晏想起方才陆争的解释,又问道:“司马相如琴挑文君是怎么一回事?”
柳静水听他问起,便手指离了弦,道:“汉时有一才子名叫司马相如,去赴一位富商设的宴,宴上献琴一曲,技惊四座,琴声刚好被富商的小女儿卓文君听到。”
楚晏一边听一边点头,模样认真得很,柳静水才一停顿,他便开口追问:“然后呢?”
柳静水继续道:“然后,文君对他心生爱意,两个人就私奔了。”
楚晏只觉不可思议:“这样就私奔了?”
只是听过琴声而已,这样就能私奔,也太随性了吧。
柳静水忽然一笑:“有的人便是这样……一首曲子、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就足够了。数十年的勉强相处,远远比不上一见钟情。”
楚晏思忖片刻,似是赞同:“嗯……我也听说过一个故事,我们那里曾经有一个痴迷武学的高手,被一个中原女子刺了一刀,居然就喜欢上了那个女子……两人很快便结为夫妻。”
说到此处,旁边一直不曾开口的穆尼忽然皱眉,轻轻道:“少宫主……”
柳静水没见穆尼再说其他话,有些不明所以。打量两人一眼,最后也没太在意穆尼忽然出声是为了什么,他只道:“江湖之人多是性情中人,快意恩仇,敢爱敢恨,自然不会考虑太多。类似之事其实也常有发生,还都被传为佳话……”
“嗯……当时在西域,也传了好一阵,说他们是被天神眷顾的一对。”楚晏低声道,“可是后来他们两人却反目成仇,那个中原女子也远离大漠,从此不知所踪……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后来怎么了?”
听他忽然话锋一转,问起那两位古人来,柳静水沉吟了一下,才道:“后来……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
后来,文君不顾一切地抛下一下换来的感情终究是有了裂痕,谁会知道最后那两人的心意究竟是如何的呢……这个故事也就只能讲讲前半段了。
而且楚晏方才所说的那位异域高手和中原侠女,结局并不称人心意,楚晏说的时候都似乎有些郁闷,他要是再把后来发生的事告诉楚晏,楚晏不得更难受了。
夜风徐徐吹过,已经不如前些日子那般让人发抖,只是初春仍寒。
楚晏一时没再说话,过了片刻,才道:“夜里凉,别在这里吹风了,我们走吧。”
接着他便起了身,那身上发出的金玉之声在这夜风之中显得极为空灵。
穆尼望着他暗暗叹息,上前道:“柳先生,你们先走吧,我来收拾就好。”
柳静水微微颔首点头:“有劳了。”
一曲终了,人也该散了。那张琴被柳静水抱入怀中,两人一起走了一段,告别之后各自回了住处。
之后春寒很快便散去,山间万物迎来了真正的春暖花开。许是寒冷已经完全过去,柳静水的症状似乎也有好转,楚晏很少再见到他寒毒发作。
这几日前来参加雅集的各门派之人也陆续入住,隐山书院里的人多了一倍,楚晏发觉自己住处旁边的那些空屋子都有了人,就知道离雅集不远了。有时候他会有些期盼,希望能在新来的人里面看到一个人,那位与他同姓的女刀客,只是那个人一直都没出现。
一切按部就班,一如往届雅集,日子越来越近,结果还是在前几日出了点事。
血刀门的请帖被楚凤歌夺走,追击无果之后,都打算花重金去买一张了,结果又有隐山书院学生模样的人送去了一张。
隐山书院的雅集请帖,向来只送一次,交到手就完事,之后的事一概不管。血刀门一开始还觉奇怪,却被那送请帖之人说得放松了警惕,最后收下了请帖。
事就出在这张请帖上。
这一张请帖,直接要了血刀门长老卓风的命。那请帖之上有毒,一经接触便蔓延至全身,见卓长老身上毒性发作,血刀门众人才反应过来,那些书院弟子是别人假扮的,可一切都已经太迟。
若是别人还好,卓长老本就年迈体弱,哪里经受得住。血刀门倾尽全派之力寻医,却还是没来得及,短短两日后,卓长老便溘然长逝。
本来请帖被夺就已经让血刀门极是愤怒,现在还闹出了人命,谁能咽得下这口气。血刀门便带着那张请帖,进了碧峭十二峰,要趁着雅集各大门派都在,借武林同道之力,为卓长老讨个说法。
血刀门之人到时,各大门派都已经到齐了,得知此事后,隐山书院立即请来各大派掌门相商,那张请帖便交到了杏花坞掌门江逐流手上。
江逐流当即识出了请帖上那毒乃是西域普洛密教独有,中原武林绝无此物。
普洛密教本是一个西域教派,但如今多指一个叫信奉普洛密教的西域门派,这个门派多年前也曾在中原武林留下过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