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阴阴沉沉的下了两天,石板路被打湿成深灰色,角落里生出来些青色的苔藓。七八个仆从正清扫着路面,被雨水沾湿的黄叶粘黏着簇成一团。
秋天到了。
婵月的院子里,原本葱绿的西府海棠被雨水打的枝叶低垂。檐下一美人,穿着淡雅素净,低头含笑,怀里却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只尾巴末端一撮白毛。
海棠端了姜茶放在一侧,“姨娘,您真要养着这猫啊?”
前天夜里,婵月睡的正熟,朦朦胧胧之间听到爪子挠在窗上的声音,还有几声沙哑的呜咽声。披了衣服打开窗户,就看到这家伙混身湿透,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黑猫上门,可不是什么吉利事。”海棠又不甘心的说道。
“好赖是个活物,又这般可爱,哪有那么多顾虑。”婵月低着头,手掌在毛茸茸的小腹上轻抓着,看着这小家伙在怀里舒服的打滚。
戚刚轻轻地把书房的窗户打开,用木条撑着。透过窗户,男人穿着家常的便服正端坐在书桌前,悬笔书写。屋里只剩墨锭在砚上摩擦的沙沙声。
忽的听到有脚步声,宋勋承搁下笔向窗外望去,不想来的却是一小厮,有几分不耐烦。来的小厮十七八岁,唤作李旭。李旭一进来,便觉氛围不对,点头哈腰道,“爷,秦二爷来了,前面等您呢。”
宋勋承点了点头,换了身衣袍。
这秦方升此来,是因为得了两件宝物。一见宋勋承便笑着站起身来,“五爷,我近来得了两件宝物,又听闻贤侄身子大好,索性成人之美,特来献宝。”
宋勋承随意地笑了笑,不甚在意。
“还不把画呈上来,让五爷瞧瞧。”秦方升吩咐道。
两个小厮上前,横幅的卷轴在宋勋承面前展开。
图中画了叁两女子在花园里嬉戏,服饰衣着皆是前朝式样。
这画倒不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可是细节之处却活灵活现,颇见功底。
最难得是画中偏左的女子,内裙齐胸,袒露着脖颈和大片雪白肌肤,薄纱披肩,从臂弯处垂下,笑着回头逗弄身后跟着的小白狗。明亮夺目,艳而不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