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失力,折断了袖中玲珑发簪。
下人还未见过自家王爷这般模样,一时有些六神无主,画眉临走之前对着李平川使了眼色。
他本不想趟这趟混水,可美人相求,他有些心软,凑上前去道:“你若觉得不悦便快些跟上去。”
傅景然轻笑,反问:“我为何会不悦?”
李平川偷偷看了看傅景然紧握的手,心道:就你这龟毛脾气,是个人都得被你气走。
可他还是说道:“譬如你家姑奶奶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和跟你走的时候不一样,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
傅景然瞥了李平川一眼,李平川在眼中读到了类似“你是不是有些太猖狂了”“你是不是最近皮痒了”一些的父慈子孝的复杂情感。
李平川不干了,哪怕是什么琼瑶神女下来求他,他也不干了。
他两眼一闭,说道:“你先前许诺我的,替我收集些奇异草药,正好我见着这街上众多,你既不回去,便跟着我将那些东西都买下来吧。”
傅景然沉默片刻,问道:“谁说我不回去了?”
李平川:?
李平川:你不是说你没有不悦,不跟上去一同去客栈吗?
傅景然:的确如此。
“那你回去干嘛?”
“我累了,需要休息。”傅景然随手将发簪丢给下人,淡道:“留个人跟着李神医,其余人便回去吧。”
李平川:······
李平川:你好狗。
*
着实是傅景然太不对劲了云乔才想着要和云作生一同走,可真一起走了,却发现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大多都是寒暄。
大多时候云乔都在发呆。
云作生也是习武之人,怎会不知道后面还有个人跟着。他随手用路边采来的野草给云乔编了个手环,漫不经心道:“吵架了?”
云乔一张脸都被憋红了,小声道:“没有。”
“那你们之前一直都这样?”
云乔以为他发现了两人不合之事,可到底是亲人,又相隔甚远。云乔不愿叫他担心,只说道:“他平日待我极好。”
“比如呢?”
“比如——”
云乔急于证明,可话到嘴边却举不出一个完整的例子,突然蔫了下去。若是两人从不相识大概自己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可相识这般久又结为夫妻,虽是皇命难违,虽也释然,可终究有些意难平。
云乔陷入思索,云作生在一边也不催促,由着云乔一路想。又在到达驿站门口的时候将手环交予云乔,说道:“西南可好玩?”
云乔看着那手环心生欢喜,莞尔一笑,说道:“自同京城风光二致,别有一番趣味。”
“那可想在这儿多玩几日呢,到时父亲会派车迎接至此,你我还有凭之能坐在一车里叙旧。”
云乔还未回答便已经有人替她回应。
傅景然冷道:“早些去往临西城,我自有要事与西南王商议。”
云作生偏头看云乔。云乔也有些无措,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云作生不再勉强,说道:“那我先去歇息。”
上方皆在三层,逛了这样久云乔也有些困乏,是故也要去休息,既然已经回来,傅景然自然也要跟上去。
三人同行一路,到了三楼后云乔便跟着画眉朝她的房间走去。
起先傅景然也未注意到,向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在转身之间忽瞥到云作生玩味的眼神。
很不悦。
想也没想,傅景然直接拉住了云乔的手将她拉入了他房中。
云乔被杀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赶紧要走。
傅景然却将她圈在床榻之间,问道:“你想让他知道你我不合?”
云乔不是傻子,说到此处她也全然了解。当时未尝想过云作生会来,所以这才叫小厮去支了两间房。
她只觉得傅景然心思颇细,方想说些什么却猛地发现他隔自己隔得极近。
云乔下意识要躲,却未曾想到傅景然更靠近了些。
他问道:“方才为何要犹豫?”
“什、什么?”
云乔一双杏目中犹然带泪,腮上浮粉,叫那颗在眼角的小痣也显得动人。傅景然大抵有一瞬心软,却又看见了云乔手上紧紧攥着的那根草环。
他眼里又充满了讥诮,问道:“还是说你想同他一起走?宁愿骑马也不愿坐车?”
云乔心中大呼没有,却不曾想傅景然都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