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紧要,也不能贸然将这事告诉他人。经过这事两人也再无心赏玩,云乔有些略略后悔。
她不该率先下山来, 虽做不得什么,也可以呆在傅景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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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大批的军队护送着一群人走出了山林,留在山下的人皆跪地屈身礼福。
皇帝一身明黄行在最前,脸上是喜悦。
他扫视了一眼人群, 唤了云乔过去,笑道:“小六好福气,方才阿凭猎了好几张皮,你怕冷,正好好去寻个好师傅裁剪了穿。”
云乔先是惊诧,却看傅景然穿回旧衣,形容干净,不有受伤模样,甚至还······继续拉弓狩猎。
她亲蹙了眉,方要回应,皇上却早已经转移了话题再去问候他人。
云乔纵然有再多想要问的也只能等到归程时和傅景然处在一轿中才能问,却未想到他却要先回宫一次。
她想跟着却被傅景然呵回了府中,罢了,留下一句“我暂且无事”后策马赶上回宫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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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不要自己管他那云乔便不做这般惹人生厌的事,早早洗簌后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算是让三岁的小孩来瞧也瞧不像是无事的模样。
血淋淋的伤口就映在云乔脑子里,睁眼是,闭眼亦是。
忍不了了!
云乔一掀被子就往外走,却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了傅景然的背影。
云乔:?
云乔:“你还知道回来?”
转念一想,她又道:“傅景然,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傅景然脚步一顿,回头,眉头还是不可避免地一皱。
入了秋的夜变得空明,往上看去是深不见底的墨蓝。而傅景然的眸子同这一般,分明的澈和沉。
云乔有些害怕,她也是太急了才会这般叫他。
眼瞧着傅景然慢慢迫近,云乔咽了咽口水,却没想到傅景然竟只是将他身上披风摘下披到了她身上。
“夜里凉。”
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云乔紧紧衣襟,小声问道:“不生气?”
“从小至大你叫过多少次了,你看我几时同你生气过?”傅景然轻笑:“全天下敢这般叫我的到底也就你一个人。”
“噢!”
“怎么还未睡?”
云乔自然不能说实话,哼哼唧唧道:“屋里闷,出来透风!”
“哦。”
云乔可不想将主动权拱手让人,问道:“你在我房外头鬼鬼祟祟做些什么!”
傅景然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被人用鬼鬼祟祟这次形容。他道:“母亲和皇祖母今日在宫中制了些酒酿丸子,你未去,所以托我带回来。本想着你不会睡这般早,画眉却听我说你早已入睡,是故离开。”
他这话一点瑕疵都没有,云乔还听出来了些话外音。
这还怪上自己歇早了!
两人无话可说,傅景然又要走。
云乔有话要说却别在心头,到底换成了一句,“吃食隔夜了如何还会好吃?这样多我一人现在也吃不完,不如······你和我一起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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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有一次机会的话,云乔只想把那个邀请傅景然的自己给打死。
如今两人坐在一桌上,桌上摆着一盘晶莹剔透的小丸子,云乔却吃不下。
任谁对着那张欠五百两银子的脸也胃口好不起来。
只见傅景然面无表情地夹了一颗小丸子,面无表情地咀嚼,然后面无表情地把盘子推到了云乔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吃,你多吃些。”
云乔:?
云乔:你这样谁都会觉得这个东西很难以下咽的好不好!
她甚至怀疑傅景然和食物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这般冷酷。
还是说恨急了自己才会想都没想就答应进屋来一同进食,实则是为了恶心自己。
云乔抱着壮士断腕的复杂心情送了一颗小丸子进肚子,依旧是那般熟悉的味道。云乔用一种“你怎么这么不识货”的眼神看了傅景然一眼,后者说道:“喜欢便多吃。”
她先埋头吃了几颗随后抬头问道:“你当真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