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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出声唤他,赵桓止住步伐,面露惊讶,林诗音一怔,探头往外望,也瞧见了赵桓。
马车上的小少年确实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几人间彼此互相做了介绍,赵桓同李寻欢交谈期间,对方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目光灼热,赵桓心中奇怪,悄悄瞥他;白玉堂在一旁看热闹,然而那少镖头得知他是锦毛鼠白玉堂后便改为盯着他,目光如炬,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林诗音只是矜持地向白玉堂点了点头,她性格温婉,又有几分怕生,而白玉堂不语时戾气横生,仅仅是站在那里便令人生畏;但同赵桓对上视线时却是微微弯了弯眼——之前于保定城相处近半个月,林诗音对赵桓这般直率坦荡的少年郎亦有几分好感。
林平之在得知那位王前辈已去镖局拜访时,便相当热情地邀请赵桓和白玉堂一同前往。赵桓倒是无所谓,白玉堂本是懒得同毫无关联的福威镖局接触,然而此刻得少镖头亲自邀请,盛情难却,他便跟着几个年轻人一同去了福威镖局。
王怜花有些意外地见到赵桓与白玉堂随几位小辈一同踏入正厅,赵桓欢快地向他打招呼:“前辈,我们路上同寻欢诗音遇见了。”
李寻欢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他对王怜花只有敬重,不似赵桓和白玉堂那般随意。
林震南乍见赵桓与白玉堂时还有些懵,得知一位是江湖新秀赵决明,一位是名冠江湖的锦毛鼠白玉堂,便反应过来,让厨子去准备晚宴。
福威镖局如今已然式微,在江湖上已没有往昔的威望,林震南绝不会错过与江湖名人结识的机会——因为这意味着日后福威镖局护送的镖会多一层保障,江湖贼匪总会看在名人的面上手下留情,或者有所顾虑。
王怜花与白玉堂对林震南的打算了然于心,却并不觉得冒犯,江湖路远,认识的人多也不是件坏事,人为生存,都有所求。
赵桓丝毫未曾察觉,他只知道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对他十分热情。
林平之天真不知世事,教养良好,王怜花是江湖前辈,难以捉摸,白玉堂是江湖俊杰,乖张桀骜,林平之便不敢对他二人太过放肆;
但赵决明是江湖新秀,两人年龄相仿,林平之对他十分好奇仰慕,如今得见真容,发觉赵决明直率坦荡,偶尔甚至会露出几分呆气,毫无话本中煞气凛然的剑客影子。
而当林平之问赵决明行侠仗义路上所遇见的不平事时,后者也如实说出,尽管叙述平淡,毫无波折,但他愿意叙述这一点便叫人心生好感。
“我听说你身边有一位云槐姑娘,为何我未见到她呢?”
两人一问一答,林平之忽然想起江湖传闻中决明少侠与云槐姑娘永远形影不离,两人是一对神仙眷侣,而他却只见着了锦毛鼠白玉堂与千面公子王怜花。
李寻欢和林诗音闻言忍不住看向赵桓,实不相瞒,他们二人也有这个疑惑,但生怕绛衣少年会说出什么悲伤的故事,便没敢问出口。
白玉堂坐在屋顶上,此刻听得此问,往下望去,准备听赵桓的回答。
“你见到了,王前辈就是阿槐。”
赵桓如此回答,耿直恳切,丝毫不作伪。
林平之瞳孔地震:“……阿槐……是王前辈?”
李寻欢与林诗音两位后辈也僵在原地,而白玉堂则丝毫不感到意外,反倒为王怜花在小辈们中岌岌可危的声望而幸灾乐祸。
赵桓还在由衷地夸赞:“前辈易容术十分精妙,我也被骗了好久。当今江湖,若论易容术,想必无人比得上王前辈。”
林平之眼中的王怜花玉面朱唇,风流倜傥,他又试图将其与传闻中姿容双绝肤如凝脂的云槐姑娘联系起来,挫败地发现自己脑海里的云槐姑娘已经成了个顶着王怜花面容的娇俏姑娘。
而这位姑娘甚至和决明少侠“情投意合”、“眉目传情”、“相视一笑”、“比翼双飞”……
李寻欢很快镇定下来,他虽不知为何王前辈要扮作云槐姑娘与赵决明同行,但也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不止是林平之,便是连他与诗音都无法正常看待王怜花,于是随口转移话题,将林平之和林诗音的注意力从“云槐姑娘”身上转移。
赵桓本就毫不在意,便顺着李寻欢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然而林平之深受打击,福州的来者过客带来这对江湖侠侣的故事,他听赵决明与云槐的故事听了许多。林平之知慕少艾,也曾幻想日后入江湖能得一知心人白头偕老,赵决明与云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幻想的化身。
可是……
可是!
云槐姑娘是个假的!
还是个大男人扮的!
晚宴上林平之神思不属,一瞧见王怜花那张风流可人的面容,便化悲愤为食欲,埋头苦吃。
王夫人嗔怪道:“平儿,今日有客人,你怎么只顾着低头吃呢?”
林震南略带担忧地看他,担心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林平之抬头见父母关心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红了脸,道:“孩儿太饿了,爹爹和娘亲
', ' ')('莫要担心。”
他不好意思说是幻想破灭之故,只说自己饿着了,之后也显得十分平常,林震南与王夫人便放下心来。
这不过是晚宴上的一个插曲,赵桓虽不知新朋友心中悲愤,但将这插曲收入眼中,他便想,家庭和谐幸福、父母关爱有加,也难怪会养出林平之这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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