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帮他演戏。
阿琅想到方才徐妈拿的画像,敢情是他家里人要给他物色对象说亲,他没那个意思,就找个人来蒙混过关,可偏偏怎么就找上了她!
这种事情要怎么帮他?虽然平时她谎话说了不少,可老人家看上去一脸和善,操心他的婚事也属正常,毕竟宋世良好像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哦!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跟徐妈还为你操心,这下好了,多亏了祖宗显灵!”老人家眉开眼笑,起身走向他们,想看清阿琅的长相,又露出关切的眼神:“可这孩子怎么一脸的泥灰,是哥儿欺负你了么?”
“不不不,老太太您放心,宋大哥没有欺负我,是我自个儿贪玩,才弄得脏兮兮,就这么来见您,实在是失礼!”阿琅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顺着老人家的话回了过去,说完才觉得像是被下了套,默认了与宋世良的关系。
而在她说完之后,宋世良拿出了一块帕子给她擦脸,“阿琅知道您喜欢看杂剧,就想上门来给您个惊喜。”
这人还挺能瞎扯。
老人家哈哈大笑,“这是要演哪一出?”说着,她熟络地拉起了阿琅的手。
“扮丑娱亲。”阿琅低头抿唇,瞎扯谁不会。
谁知老人家笑得更乐了,就连宋世良也跟着哈哈大笑。
她深深地觉得他是在嘲笑她。
“这年头喜欢看杂剧的人不多见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娃娃,来,告诉我,家里是做什么的?”老人家对阿琅似乎甚为满意,拉起来家长里短都问了遍。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已没了退路,只能老实回答:“不瞒老太太,阿琅的双亲早亡,他们生前都是务农的庄稼人,如今只剩一个十一岁的弟弟相依为命,多亏了宋大哥照拂,我们姐弟二人才有好日子过。”
老人家了然地点点头,叹息之余对她更为满意:“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哥儿也是自小双亲亡故,你一个姑娘家照顾弟弟确实不易,不如早日咱们宋家的大门,日后也好叫哥儿多分担一些。”
阿琅尴尬地笑了笑,扭头去看宋世良,他正得逞似的嘴角含笑,“得了祖母应允,孙儿即刻就去操办!”
他还蹬鼻子上脸了,连拆穿他的机会都不给,“孙儿先带阿琅去洗洗脸,晚点儿陪您用晚饭。”
待老人家点了头宋世良才带着阿琅离开。
见没人了,阿琅撒开了手道:“闹也闹够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宋世良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觉悟,一派轻松地笑道:“贸贸然带你来我家是我唐突,我向你赔个不是,不过你放心,这事儿也就今儿个作数,明日一早醒来,祖母便会忘了你。”
阿琅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宋世良后来解释,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健忘,除了常年陪伴在她身侧的宋世良和徐妈,常常记不得人和事,也许今日还认得阿琅,明日就不记得这号人物了。
阿琅听说过这种病症,老年人最容易犯病,忘记一个人,就会忘记所有与他相关的事,多么哀伤。
不过,总算是虚惊一场,不然都不知该怎么收场,这个宋世良太胡闹了!
“哥儿,外头来了一辆马车,说是要见你,我让他们进门,阴阳怪气的还不愿进,你赶紧去瞧瞧吧!”两人说了几句,徐妈远远走来。
宋世良勾唇一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去会会他!”
阴阳怪气,阿琅怎么觉得背后一凉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完了
第47章真心
“不愧是东厂督主,这么快就听到了风声。”东厂的人一直监视着宋世良,他带走了阿琅,必然很快传到公孙怀的耳边,可他并不畏惧,何况他曾对公孙怀夸下海口,如若下回没把人看好,他便不会再放手。
“阿琅,回府了。”公孙怀坐在马车内,未曾露脸,清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阿琅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还没到他回府的时辰,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这儿,回去又要斗智斗勇,还得想好怎么解释。
其实她早就归心似箭,奈何身不由己,公孙怀能亲自来接她,她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因而她马上把宋世良抛在了脑后,朝马车奔去。
才跨出一步,宋世良就拽住了她的小细胳膊,吃痛之下,阿琅龇牙咧嘴地回头,只见他露出一口银牙,笑得老奸巨猾,仿佛在说:来了本大爷的地盘,休想跑!
“宋大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劫走咱司礼监的人,到底意欲何为?”阿琅斗不过宋世良,找与公孙怀一同前来的曹元亨当救兵,曹元亨虽然讲话细声细气,眼神却充满压迫的气势。
“督主难道忘了当初宋某说过的话了么?”宋世良无视了曹元亨,这让曹元亨心灵受到了创伤。
马车之内的人没有了动静,宋世良乘胜追击似的,挖苦道:“督主不吭声,是想当缩头乌龟么?”心底嘲笑他这只老乌龟本来就没有头。
欺人太甚,说这话不就是在指桑骂槐,曹元亨憋了一肚子气,可督主不吭声,他又不敢动手。
眼看局势紧张,阿琅终于忍无可忍,用力去掰开他的手,甚至以指甲抠他的手指,都快抠破了他都不松手,阿琅气道:“宋世良!你快松手!”
情急之下,她直呼其名,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得罪他,更不知自己的行为正在深深伤害一个大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