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萦:“严寄,我做甜点味道还不错,要不下次,我做了带给你尝一尝?”
“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尝尝。不过,姐姐,现在轮到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了。”
“嗯?什么问题?”钟萦感觉自己已经要对这个称呼脱敏了,面对他这么叫自己,也能面不改色了。
“你在昏迷的那几天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你指哪一种?”
“看到一些没见过的画面,或者是做了一个……梦。”
钟萦顿了一下,道:“我确实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一个梦。”
严寄低低地问道:“什么样的梦?”
“不太美妙的梦。”钟萦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乱七八糟的。就记得看见了一个小孩好像要引着我去哪里,我跟上去了,结果被人抓着打了一顿。”
严寄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然后呢?疼吗?”
钟萦笑:“梦里怎么会疼。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眼前就换了一个场景了,那个女孩也不见了。后来就是一些意味不明的画面,眼前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清,就感觉有人在打开我的胸口。”钟萦忽然话锋一转,“我就吓醒了!”
严寄好似被吓到了,猛然眨了一下眼睛。
钟萦:“不过只是梦而已,我看到的事情都没什么逻辑,不用当真。我也很久没做梦了,做这么一次,还挺刺激。”
严寄脸上表情淡淡的,说不清楚是个什么心情:“没错,只是个梦。”
“不说这个。”钟萦问道,“我还一直没问,付思那边怎么样了?”
严寄抬眸:“我们走了之后,罗文娜报了警,现在是在处理中。”
“是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些。毕竟,说到底,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把付思带走,其余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钟萦摇摇头,“不想他们!”
“好。”
严寄说完,忽然偏了偏头,像是在倾听着什么,眉头渐渐锁了起来。
钟萦道:“是有什么事吗?”
严寄点点头:“阎王殿是有一点事。”
“那你就先去忙吧。”
“失陪了。”严寄起身时,还不忘把椅子推进去。转身向着门走了两步,钟萦突然道:“严寄!”
严寄停下回头看她。
钟萦:“我做了甜点,怎么联系你啊?”
“姐姐想要找我,随时来阎王殿,我都会在的。”
“……”
严寄似乎在笑:“再见。”
“还有!”
严寄已经打开了门,站在门外,遥遥望过来。
钟萦道:“房顶和冰箱,谢谢你。”
这次严寄没再说些什么,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钟萦歪了歪头,随后缓缓关上了房门。
钟萦站了好久,做回椅子上,把面前的蛋糕都吃完了,收拾干净桌子,剩下的都放进冰箱。拿起水壶想去烧水,手里捧上水壶才意识到,严寄已经给她烧好了。于是又放了回去。
他把整个房间整理的干干净净,任谁来,都不会觉得这个房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钟萦绕着房间转了两圈,实在是无事可干,困意上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帘把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不透进来一丝一毫,关灯关门,在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钟萦慢吞吞地爬上床,把自己裹进被窝中,任由自己陷进柔软的被褥里面。
她盯着天花板,感受着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视线越发模糊。最终紧闭,面前一片黑暗。
唯有意识还有一丝的残留,断断续续地想着:严寄……
她想说一些什么话,但思绪总是集中不了,脑海中只有他的名字不断盘旋。
钟萦努力想让自己继续思考下去,终究敌不过睡意。
她在心底叹息:算啦。
所有的意识都化为一捧细沙,落在沙滩上,四散开来融为一体,湮灭不见了。
第29章归去来兮
钟萦一觉睡得昏天地暗,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变成细细的一线,正好落在钟萦的脸上。钟萦被光唤醒,在床上慢吞吞地翻了一个身,把被子裹得更紧,像个毛毛虫。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钟表转动的滴答声响,钟萦埋在柔软的被褥之中,被子干燥温暖,她常年低温的身体也有了些许的温度。钟萦做了一个深呼吸。鬼不用呼吸,但是钟萦喜欢把冰冷的空气吸进自己身体里,感受着它顺着口腔下沉,整个胸腔都变得凉飕飕的感觉。而且她做活人二十几年,做鬼不过几年,一时间不呼吸反而不会适应。
钟萦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翻身起来打开手机。现在这个时间地府应该渐渐开始上班了。除了陆之韵给她发来了一个询问的消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钟萦给陆之韵回了过去,又说了会儿话,陆之韵道:“你没事就好,好好休息吧。”顺带发来一个可爱卖萌的表情包。
钟萦也以表情包回之。
没有谁永远喜欢工作,既然有假期可以咸鱼钟萦也乐得。她翻了一个身,换一个方向躺着刷信息,正刷着,首页跳出一则消息,钟萦扫了一眼,打算滑过,却发现这消息眼熟的很,再仔细一看,是信城中学相关的。
点进去是一篇长新闻,细细写了信城中学学生死亡和校园暴力的事情,配了图片。正如当初钟萦所说,付思的尸体被带了出来。她一点一点地滑下去,在众多照片中,看到一张男人的照片,风尘仆仆,对着盖上了白布的尸体低着头,看不清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