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玉道:“是,钟判说得对。那鬼差是带到阴察司开始发疯的,出事之后,我就立刻封锁了整个阴察司,现在还在排查。所以今天只有我出来了。”
钟萦:“原来如此。我只是有点好奇,还是第一次遇上需要阴察司出面的案子。之前各司都是各管各事,各有各的审问处理手段,我也不清楚阴兵司他们会怎么处置违反了阴律的鬼差,不过阴律在全地府都通用,应该都超不过规定的量刑。案子太大的话,就转交给鬼城部的鬼狱司,让他们解决。”
明淮玉道:“那是自然。地府行事都有准则,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钟萦静静地注视着明淮玉,沈平安站在她身侧,不断递给她眼神。钟萦看着他,慢慢地也牵起嘴角,就像明淮玉一样。这样的微笑最温柔可亲,没有攻击力,让人看起来不由得感到亲近。钟萦道:“毕竟事情闹得挺大的。我刚刚在城门附近的时候,一直都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还是早点平息比较好。希望阴察司能查出这幕后黑手。”
“当然。不过我们调查途中,还需要三部九司的诸位帮忙。”他转向沈平安,微微弯腰,道,“还是打扰了。”
沈平安:“有需要的尽管说。”
“好,多谢。”明淮玉又对着钟萦轻轻一鞠躬,“叨扰钟判和判官府各位了,我先走了。”
钟萦:“明司长走好。”
说完,他向两人都一点头,转身离开。明淮玉走的时候又起了一阵风。
沈平安道:“起风了,先进去吧。”
钟萦进屋之前还远远地望了离开的明淮玉一眼,他出了判官府后,向着离判官府最近的孟婆府去了,心中不免疑惑,问道:“他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就给我们道歉?”
沈平安关上门,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道:“就是来道歉的。”
温行道:“你那天不在,不知道情况,他们前几天来检查的时候可横了,跟我欠他几百大洋似的。要不是沈平安拦着,我早就一拳头把他们揍出去了。”
钟萦看了一旁同样一头雾水的陆之韵道:“之韵不是说他们只是进来看了一圈就走了吗?”
“你们俩当时扯着我领子跑我怎么和你们说。是只转了一圈不假。但那天陆之韵去看你来着,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横完了,可不就只转一圈就走了。妈的,想起来就气,我当时真的应该一拳把他们打出去,骂两句太轻松他们了。老沈你不应该拦着我。”沈平安只是喝水,并不理他。温行随手从旁边抓过来一把瓜子,一边吐一边道:“不过说实话,阴察司这司长,还行,比他那些部下强。”
沈平安说:“阴察司的司长看起来和善,但也不是好相与的。”
“怎么说?”钟萦对这些着实是不太了解,一是她入职太晚,不过二三年,实在是比不过他们这些工作了几百年的老人,二是她工作繁忙,平日里相处最多的也就判官府的几人和无常府的黑白无常,以及祝飞舟,其他的都只是听说过。三部九司六百年历史,她考入判官府前的课堂能帮她补上一些,但具体到每个人,她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陆之韵道:“明淮玉啊,三部九司里最年轻的司长。”
钟萦迷惑了:“他不是和沈平安一样大吗?”
“不是这么算的。”沈平安道,“他虽然与我同岁,但是我几乎是从六百年前就进入了判官府,一直都在府中工作。直到四百年前才当上司长。但他入职阴察司的时间是现在所有司长里面最晚的一个,却几乎是同时间和我们成为了司长。”
钟萦道:“明白了,资历最短。”
陆之韵道:“是有些手段的。”
沈平安:“而且阴察司那边不比三部九司。三部九司最初是由阎王一手扶持起来的,从无到有的建设最为艰难,当时很多部门甚至连人都没有,更别说司长。万事都是阎王亲历亲为,一件件地处理。后来才渐渐选拔|出来各司的司长,他这才放权脱手。阴察司那边的环境可没有这边好,各种阴招花招数不胜数,他却能从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司长,可见非同一般。”
沈平安五百年前来到地府,地府正处在百废俱兴之时。判官自古就与阎王殿关系要好,也是地府重要部门,甚至历史上有位大判官极受当时的阎王重视,一度成为地府双雄,不分伯仲,共同执掌。
沈平安死后不久就入了判官府,几乎就是在阎王身边看着三部九司如何一点一点建立成如今的样子的。清楚地知道三部九司与阴察司之间的差别。地府三部九司,哪一个司长是没有些本事的,要要么手段老辣,熟知地府各项事务;要么能力出众,从层层考试中杀出重围。
明淮玉是极特殊的一个,担任司长时入职没有其他人久,年龄也不是最大的一个,阴察司那边也不会像三部九司这边这样,设置考试,公平竞争,仅凭着自己便成为一司之长,手段能力都不会比其他人差,只会更甚。
陆之韵道:“反正我不太喜欢他。”
温行还拿着他那罐酸奶小口小口地喝,闻言道:“诶,这纯属你个人偏见了,人家有能力,这位置是该得的。而且要像你这么说,长得帅的都不安好心,那阎王你也不喜欢了?人家明淮玉也没怎么着你们,天天在这儿造谣。我看啊,人家大兄弟挺好的。做事仗义,阴察司专管监察的,如果他们想为难咱们,早就一天一个指令,挨个让我们执行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偶尔出来露一面,才能让人想起他们。这证明什么,证明人家厚道啊,懂得做人,诶,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