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寄早已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我不清楚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热销款的水果蛋糕卖没了,我就买了店里卖的多的另一款。”
钟萦喃喃低语道:“这还叫不清楚,那就没有清楚的了……”这款蛋糕奶油多,比热销第一的水果蛋糕甜,很多人觉得腻,但钟萦就是喜欢!甜味够,口感也好。她每次去都会多买几份的。
严寄说是水果蛋糕卖没了,买的这个,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特意为之。
而且蛋糕店离她家有一段距离,走路要挺久的。
钟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感谢之余,心中还不禁疑惑。所以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你买的蛋糕昨晚上都被怨灵打掉了。你不是想吃这个吗?这个就当是你收留我的谢礼,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收下吧。”他似是想了一会儿,挑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称呼,“钟判。”
“所以,你昨晚上看到天台上的事了?”
“都看到了。”
钟萦捧着蛋糕盒,鼻间全是蛋糕的香甜气息,她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用叫我钟判,就和我一样,叫钟萦就好。”
“钟判”叫起来,给人一种特别疏远的感觉。黑白无常两人叫她钟判,那是工作上的称呼,但是他叫起来,就怪怪的。怪在哪里,钟萦也说不上来。
严寄没有直接开口叫,反而是微微低着头,似在思索,看起来有些为难。
钟萦道:“不然,姐姐吧。我也比你大,就姐姐,好吧?”
钟萦看见他目光灼灼,眼底荡起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然后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很浅,稍纵即逝:“好。姐姐。”
……
两人吃完饭,收拾干净厨房。
收拾收拾就能出发前往地府了。
严寄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钟萦却看着他好一会儿,钻进房间。严寄站在门口静静等她,无意间一转头,一条黑色的围巾从天而落,将将好落在他的颈间。
严寄一愣。
钟萦只是帮他搭到身上就退开,道:“这条围巾买来就一直没戴过,压在了柜子最下面。不过我会定期拿出来清洗。可能会有点味道,别介意啊。地府的秋天还是很冷的,多穿点比较好。”
严寄鼻尖萦绕着围巾上淡淡的木柜味道,并不难闻。隐隐还能闻到洗衣液的清香。
他抬手捏了捏,一圈一圈的绕起来,下半张脸被黑色的围巾挡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严寄的眼神虽然凛冽,但是却总会闪着光,眼镜都挡不住,只露出眼睛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钟萦说道:“不要动。”
她两指并拢,点在严寄的额头上,片刻之后,原本光华洁白的额头,出现了一枚鲜红的朱砂小痣。术成之后,钟萦还顺手帮他理了理刘海,遮住小痣。
钟萦:“好了。我们走吧。”
“嗯。”
钟萦将手放在门把上,片刻之后,大门开启。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是摇曳的彼岸花海,一望无际的大路,以及远处灯火通明的鬼城。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一起……去鬼城。
第9章地府鬼城
房门在两人身后关上,隐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迎面吹来一道寒气,钟萦把领子扯得更高一些,道:“走吧。”
两人踏上黄泉路。
从门外看,鬼城没有那么远,但站在黄泉路上,才发现这条路又长又宽阔,一眼望去,只有他们两人,景色除了花还是花。一阵风吹过,耳边传来花朵相蹭的簌簌声音,像是迎接来者的欢迎之声。
黄泉路除了那令人难以捉摸的长度,还有个规矩,就是只能一人独行。因为这条路的长度因人而定,每个鬼需要走的时间都不尽相同。要是几个人一起走,有关系好的,恐怕会为了等对方而相互连累;看见走得快的又心生嫉妒,难免会出事。
严寄身上的法术是钟萦下的,他身上笼着钟萦的气息。两人算一人,这才能并肩行走。
虽说这条路上看着只有他们二人,但其实鬼来鬼往,相互都看不见。
不过几分钟,就走到了尽头。黄泉路尽头是一座一眼不见尽头的桥,桥下便是忘川河。河水鲜红,仿佛是千万人血凝聚而成,河水湍急向东流去,不知要到达何方。一下桥,两人像是出了什么结界,四周立即变得嘈杂起来。如果旁人看来,奈何桥和黄泉路上空荡荡,两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城门有二。一扇通往鬼城;一扇直通判官府。
钟萦今日另有打算,带着严寄进了鬼城。一入鬼城,吵闹的声音就更大了。守在路边的黑车司机一见他俩,都围绕上来:“姑娘去哪儿啊?中央广场去不去?不去啊。那学校去不去?那边景色也很不错。也不去啊。那位小哥去哪儿啊?哦,都不去啊……要不这样?你先上车,鬼城有几个特别好玩的地方,我给你介绍介绍,就鬼城西郊的则灵山……”
钟萦摆着手直呼:“不需要。”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拉过严寄,也不管拉到了哪里,拔腿就跑。跑出很远,才发现自己刚刚慌乱之中,拉的是他的手。
严寄还低头看了一眼。
“……”她立即放开,举起双手,又觉得这样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举到一半就放下了。两人相顾无言。钟萦看着他们走回自己的位置继续等下一个入城的人。心有余悸道:“来轮回的灵魂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们会直接走到判官府。不然从鬼城城门去判官府,这一路上,不知道要被拦下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