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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明白的太上皇
殿中的人都出去之后,太上皇看着常公公,不悦。怎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不识趣吗?
常公公哀怨地看了元卿凌一眼,自打楚王妃入宫侍疾之后。他在太上皇跟前就没地位了,但是看在她和楚王救了福宝的份上,算了。
常公公一幷出去打发了外头伺候的宫人,殿中便悄然无声了。
太上皇扫了元卿凌一眼。「福宝肚子上的是什么?」
「蜈蚣……吧!」元卿凌弱弱地道。
方才所有人都不会盯着福宝的肚子看,毕竟,福宝全身都是血迹。
唯有真的爱它的主人,才会看到。
「还不说实话?是不是要拿老五问罪你才说?」太上皇冷道。
问他的罪关她什么事?最好是拿他打一顿板子。三十大板,这就解恨了。
不过,她可不敢这样说出来。在太上皇眸子锐利的紧盯之下,她道:「福宝脾脏破裂,需要开膛缝补。这一道看着像蜈蚣的是缝补了的伤口。」
太上皇闭着嘴。很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做的,但是。尊严不允许他问。总不能说他没听过这种治疗方式。
「紫金丹谁吃了?」太上皇又问道。
元卿凌道:「我吃了。」
「老五对你还算不错。」太上皇点点头。
恕元卿凌不能认同这话,动不动打板子。一巴掌说扇就扇,这算不错?
「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太上皇再问。
这下。元卿凌可不敢说实话,「真是摔的。」
「如此嘴硬半句实话不说,实在该打,打得还少了。」太上皇哼道。
元卿凌垂下头,「实话总是不好听的。」
「孤这辈子听过好听的话还少吗?但是孤这辈子没听过几句大实话,你说还是不说?」
元卿凌木木地站了一下,才轻声道:「被杖打的。」
「犯什么事了?」
元卿凌摇头,「不知道。」
「那你是在控诉孤的孙子无故杖打你了?」眉毛竖起来了。
元卿凌实在无法撺掇太上皇心里想什么,只觉得他咄咄逼人又没有太深的恶意,敷衍回答,他识破,说真话,他不高兴,宇文家的人真难伺候。
「该吃药了!」元卿凌转移话题,走到帘后取了一把药出来,端水走到床前。
太上皇气结,「小小年纪,记仇得很。」
虽嘀咕,但是一把药还是咽下去了。
吃了药,太上皇就躺下了,舒了一口气,道:「事不过三,孤这是第三回从鬼门关里被拽回来,若再有下一次,怕就真的去了,楚王妃,帮着孤跟恶鬼打架,你势单力薄,怎么死都不知道啊。」
元卿凌怔了一下,看着太上皇别有所指的神情。
这老头,心里明亮着呢。
知道有人要害他。
元卿凌淡淡地道:「命一条,要便拿去。」
太上皇有些意外,看着元卿凌的眼光渐渐地升起了赞赏之色,不过,他嘴巴依旧毒舌,「只怕死也不容易,折磨得你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
「那也不怕!」元卿凌道。
不是不怕,是怕也无用。
「方才殿中这么多人,谁是人,谁是鬼,你看出来了吗?」太上皇问。
元卿凌摇头,「看不出来。」
「好好看,只要心够静,眼睛够锐利,魑魅魍魉就会慢慢地浮出来,野心是藏不住的,等你看明白了,孤才告诉你对付他们的办法。」
元卿凌实在不解了,「既然您都知道谁是人谁是鬼,为什么您不出手?」
「因为除不尽,除掉了鬼,那些本是人的也会慢慢地变成鬼,野心,会吞噬人的本心,而孤,已经一隻脚迈进了棺材,没力气了,他们都是宇文家的人啊,是孤的后世,杀一个,伤一次。」
太上皇说了这句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元卿凌觉得这句话有些悲哀,他是当朝太上皇,位分最尊,可惜,他连害自己的人都不能处置。
「老五是个聪明人,可惜,是个瞎子!」太上皇闭着眼睛,又嘟哝了一句。
元卿凌为他拢了被子,「睡吧。」
太上皇却忽然睁开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孤希望你的医术,足能治疗他的眼瞎之症。」
元卿凌看着太上皇隐藏着焦虑担忧的眸子,轻轻地道:「心瞎了,医术再高明也无用。」
太上皇重新闭上眼睛,显然是认同她这句话。
一会儿,轻微的鼾声传来,太上皇睡着了。
福宝却醒了,动弹了一下,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元卿凌蹲下来,抚摸着它的头,「告诉我,谁害的你?」
福宝呜呜呜了三声,那是一个名字,元卿凌听得懂。
「好孩子,别怕,没事了,她害不了你了。」元卿凌安慰道。
福宝舔着她的手,眼神极度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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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元卿凌走出殿外,常公公在外头候着。
「太上皇睡了,劳烦公公看着。」
常公公嗯了一声,「王妃,老奴命人准备了饭菜,去吃点。」
「辛苦公公!」
「饭菜设在西暖阁,王爷应该也在那边。」
「齐王妃出宫了吗?」元卿凌问道。
常公公道:「应该也在西暖阁,齐王也在那边。」
元卿凌大步往西暖阁而去。
来到西暖阁,却没有看到宇文皓和齐王,只有褚明翠站在廊前。
她看着元卿凌,眸色冷凝,嘴角扬起,却是充满了嘲讽。
元卿凌走近的时候,褚明翠忽然轻声道:「你真以为得了他的心吗?做梦吧,他忘不了我,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你甚至连个替代品都不如。」
元卿凌静静地看着她,褚明翠,京中才女,温良恭俭又知书达理,人人称颂。
但是如今她弯唇讽刺,野心外露,丑陋至极。
「福宝是你扔下来的,是吗?」元卿凌心平气和地问道。
太上皇说,人心只要够静,就能一切都看得清楚。
褚明翠冷笑道:「女人的心思果然是缜密敏感的,你知道我与楚王在文昌塔上,可惜,只是你的猜测罢了,无人会信你,隻认为你是诬陷于我,楚王是宁可自己死,也要保着我。」
「我知道没人会信我说的话,我只想证实我推测是否正确,福宝是你扔下来的,是吗?」元卿凌再问道。
褚明翠凑在她的耳边,得意而轻柔地道:「你猜得没错,是我,还想知道楚王跟我在文昌塔说了什么吗?他说,觉得你肮脏,讨厌,连碰你都要吃药。」
「他跟你说的?」元卿凌问道。
「若不是他说,你认为我会知道么?」褚明翠笑得恣意,她看着元卿凌,等着看她的反应,以元卿凌以往的性子,绝对会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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