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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琇蕥激灵一下,回过神间,才知自己整个人压在元君澜身上。双手摁住的地方,正是他健硕的胸膛。膈应得慌,连忙从男人身上起来,黑瞳闪过嫌恶,“没什么好看的!瘦不拉几!”
瘦不拉几?
这短暂的嫌恶眼光,愣是被躺在地上的男人捕捉到了。峰眉竖起,冷冷地起身。
“你又想来我家?”李琇蕥拍打衣裳,脸色阴沉,“来我家是为了和我爹商量什么坏事呢?”
元君澜歪着头打量她,眉宇一挑,薄唇一动故意反问,“本王倒是很想知道大将军家的三小姐,为何不走大门?”
他这是说她没有规矩!
恼怒地瞪着元君澜,横气十足,“这里是我家,我想爬墙就爬墙,想走大门就走大门,不走大门谁人能耐我何?”
男人一副我了然的模样,下一秒却气定神闲说道:“那本王倒是要去问一问李将军,看是不是李府家的小姐想爬墙就爬墙。”
李琇蕥脸颊狠狠一抽,烦闷地撇嘴,讥讽道:“堂堂摄政王不是应该在朝堂上论国之大事吗?怎么还好奇起别人家的小姐是否能爬墙了?我爬墙之事,值得你浪费时间去和我爹告状?”
言外之意,我爬墙关你屁事?你个告嘴王!
此话一出,男人脸色微微泛青。
见到如苦瓜一般的脸,李琇蕥暗自酣爽,更添油加醋,“也不知道别的同僚知晓摄政王这方面的癖好了,会不会倍感惊奇呀。”
癖好二字读得很重,配上那无遮拦的鄙夷,让元君澜的脸色由青转黑。额头上的青筋凸起,风雨欲来的雷霆仿若要在那一丝不悦里炸开。
李琇蕥傲气地站着,脸上仿若写着“我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你,有种你掐死我”的大字。
反正她不欠他的!别以为他曾经是她暗恋多年的对象,她就舍不得给他脸色!重生这一世,她只为复仇而活。即便爱了又如何呢?他始终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曾经的一心痴恋,也该化作如今的烟消云散,从此分道扬镳,他的悲欢喜乐,她再也不参与。
元君澜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大手伸出,李琇蕥眸光一滞,以为他要揍她。没曾想,他只是勾起她下巴,抬起她脸颊。
他……不是厌恶触碰女人吗……
那年她练剑,瞥见他后慌了心,乱了神,失意从马背上跌入他怀中,他没有怜香惜玉,而是袖子一挥一把将她甩飞入马槽里,并阴着脸说男女授受不亲!
疑惑于男人突如其来的接触,抬眸便入了那双探究黑瞳,他道:“第一次见我你连本王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今都已知道本王是摄政王。本王听闻李将军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胸无点墨,目不识丁,今日再次一见,倒是让本王怀疑这些传闻的真假性了。”
李琇蕥耸肩,无所谓地垂眸,故作苦涩一笑,“不知摄政王可听过道听途说这一故事?”
男人反手捏住抬起的下巴,盯住她,“愿闻其详。”
“道听途说就是不论真相如何真,经过千人说万口传,都会失真。”一双锐利冷眸清澈不已,“我说得够清楚了?如果够清楚,就放开我!”
元君澜微微一愣,惊觉自己行为的不妥,连忙弹开手。黑沉的脸,煞白地可怕。
李琇蕥无视元君澜,迈开步伐朝目的地方向走,刚走五步,衣领猛然被拽住,还未等做出反应,一个用力后扯,她连连后退。太阳穴凸起,她烦躁低吼,“元君澜,别太过分!”
“这世间,只有一个女子能直呼本王的名字,你算什么东西?”男人带着压抑的怒气,手腕一转,再转,再再转,李琇蕥便不转转圈转圈再转圈。她晕眩不已,只觉这男人疯了。
“你疯了!”她声嘶力竭,胡乱挣扎,怒烦之际,差点出手伤他,“元君澜!!!”
斜睨的狠嗔,掠过厌恶,让元君澜恍惚,顿住了手。李琇蕥趁机抓他手,拉过来,低头张口,留下整齐发红的齿痕,隐隐的还泛着血丝和口水。
元君澜不可置信地看着手腕上的痕迹,呆若木鸡,他从未遇到如此不雅之女子,竟咬人!关键还往死里咬,痒疼痒疼得难受。
不教训她一下,她都不知道他是北魏人人尊敬的摄政王了!
男人那股子要收拾人的气势,着实让李琇蕥心悸。圆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欲寻个空档跑掉。脚底蹬蹬两下,撒腿子开跑,没曾想男人似乎早已料到,腾飞而起,越过头顶,稳稳挡住她前进的方向。
“好狗不挡道!起开!”
“我抓你回去,让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爹不会教训我的!”
“谁知道呢。”
“你放我下来,有事好好说,我认错也不是不可以。”
“不要!”
“……”
李琇蕥惊掉下巴,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男人如此小肚鸡肠?他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喜欢好吗?!真是瞎了眼!
当他如拎小鸡一般将她带到了李修德的面前的时候,她更确信
', ' ')('自己不仅瞎了眼,还扎了心。
空寂书房里,因为元君澜和李琇蕥的到来,打破了这一份宁静。元君澜将李琇蕥推至李修德面前,背手挺拔身子,一副寒冷模样。
李琇蕥紧盯李修德,他步入中年,却无半点疲劳之态。骨健筋强,身躯凛凛,大有厮杀战场,以一敌百的威风。宽黑额头下,两道粗横剑眉,一对眼睛正泛着不悦和疑惑地盯着她,大有质问之意。
这是赫赫有名的镇西大将军李修德啊!有武夫之勇,却无满腔正气,心眼小,心肠毒。因着父亲许武晁曾得罪于他,便怀私谗言幼帝,逼得许家被满门抄斩。父亲许武晁出兵西凉,深入险地,几次冲锋陷阵,差点马革裹尸于疆场,用命夺回原来所失的七座城池,却因后丢六城,就被扣上了勾结西凉的罪名,呵呵,幼帝当真无眼,竟轻信李修德这狗贼!
李琇蕥无惧他,不唯唯诺诺。这是自重生李府来,第一次见到李修德。灭族之仇,杀亲之恨,不同戴天!
恨意充斥胸膛,一阵阵地使她气得颤抖,上齿紧紧咬住下齿,恨不得咬碎李修德的骨头,生吞活剥。
似是感觉到李琇蕥不同寻常的狠光,李修德猛地皱眉,压迫力十足地瞥向李琇蕥。李琇蕥快速低头,极力敛尽滔天恨意,再次抬头,清澈眼睛里无半丝杂质,无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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