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辞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棠华,你一向周全,偏偏想得太多。之前是我没有解释清楚,但你相信我,我承诺要娶你,便一定会做到。至于其他事情,交给我处理。”
皇后能想到的事,霍棠华自然也明白。
沈星辞没有时间说太多,他走到霍棠华面前,低声郑重:“棠华,等我,我一定会去提亲。”
——
承英殿内,气氛凝固。
永靖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沈星衍手背上的伤草草处理,甚至没有包扎,“父皇,林时景他根本不把儿臣放在眼里,竟敢出手伤儿臣,还与儿臣动武。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作主。”
夏贵妃跪在一旁,眼中泪花浮现:“星衍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太子与林小将军必是误会了什么,可再怎么冲动,也不该伤及皇族之人,这将陛下放在何处?”
永靖帝静静听着他们二人控诉,没有表态。
内侍通禀太子等在门外,永靖帝沉声道:“让他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起吧,你说说今日宜园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星辞起身,沈星衍和夏贵妃依旧跪着,这样的局势莫名让夏贵妃心中生出些不安。
“今日宜园女眷众多,儿臣依母后之命,令人严格看守宜园各个角落。正宴未开始前,一宫女假借母后之命,带裴姑娘去见皇弟。
“侍卫察觉不对,碰巧时景寻儿臣谈事,故我们一同去寻裴姑娘。我们到时,皇弟意欲抓住裴姑娘的手腕,说了一些话。时景冲动之下伤了皇弟。”
沈星辞不偏袒,陈述事实。
“时景动刀了?”永靖帝语气不明。
“是,当时皇弟想要上前,裴姑娘很害怕,时景拔刀制止皇弟上前。两人起了争执,儿臣未及时拦下,是儿臣的错。”
沈星辞跪地请罪,永靖帝看了他一眼,沉声:“这件事再怎么错也错不到你头上。”
夏贵妃闻言,心一凉。
永靖帝明显不打算责怪沈星辞。
“陛下,林小将军求见。”
林时景有令牌,无召也可出入皇宫。
“让他进来。”
林时景垂首进殿,跪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
“微臣不敢,微臣今日不慎伤到宁王,特来请罪,请陛下降罪。”
林时景不为自己辩驳,承认错误。
永靖帝看着跪在两边的人。
沈星衍和林时景的态度相差太大,沈星衍丝毫不肯承认错误,恨不得泼更多的污水给林时景。
“儿臣不过是想和那裴姑娘说说话,并无逾越之举。林小将军不分青红皂白伤儿臣,儿臣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永靖帝声音微冷。
这般情形下,他依然在狡辩。
永靖帝上前一步,似要再说什么。
“陛下,”内侍匆匆走进殿中,急声通禀,“皇后娘娘那边传来消息,长公主病倒了。”
“你说什么?”永靖帝神色难掩惊忧。
“皇后娘娘派人进宫请御医,现下娘娘正在侯府陪着长公主。”
“那不还赶紧带着御医去侯府,用最快的马车。”永靖帝极快地吩咐。
他扶起林时景,“你快回去看你母亲。今日之事错不在你,回去告诉你母亲,朕必会给她一个交代。”
“谢陛下。”
事出突然,林时景不及多言,疾步往宫外走。
承英殿内陷入难言的安静中。
永靖帝走到沈星衍面前,他一抬脚,狠狠踹在沈星衍的胸口上。
夏贵妃一惊,哭着护住沈星衍:“陛下息怒,您若生气,将气撒在臣妾身上便好,星衍身子弱,架不住……”
“你还护着他?”永靖帝指着沈星衍,怒气难压,一把将奏折扔到他脸上,“看看,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郑阁老肱骨之臣,你竟敢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他的女儿,你还要不要皇族的脸面?
“朕说的话你也不放在心上是不是?若是长公主因此事气出好歹来,你永远也别想踏出王府半步!”
夏贵妃抖着手打开那奏折,上面是郑阁老的字字控诉。
郑阁老只得那么一个女儿,婚姻大事全依着女儿心思。
如今女儿险受欺负,他便是拼着不要一身功名,也不可能忍下那口气,将女儿真的嫁给沈星衍。
夏贵妃看完奏折,心凉了半截。
她知道,事情闹大了。
她觉得郑阁老的女儿是个很好的王妃人选,奈何郑夫人不肯松口。
上次星衍说会解决郑家姑娘,不想竟是这么个糊涂法子。
她这些年任由他胡作非为,却忘了告诉他凡事有度。
一旦越过某条线,一向疼宠他的父皇也可能会翻脸无情。
“父皇,我只是一时糊涂,事后我也亲自向郑阁老赔罪。您就饶了我这一回……”
“饶你一回?”永靖帝摇摇头,满眼失望。
事到如今,他也不肯承认自己今日之错,眼里更无丝毫悔意。
“来人,送宁王回府,幽闭府中三月,任何人不得探望,违者严惩。”
一关禁闭,手中权势自也烟消云散。
沈星衍急着想求情,永靖帝背过身子厉声道:“谁敢求情,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