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闻人老夫人的严肃,韩老夫人就是外露的和蔼,胖胖的,乐呵呵的。
学医的,腕子上基本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她常年戴的,也就是那有银针的镯子了。跟亭裕一起的那些年,吃穿各方面都不错,不过也没有特别贵重的东西,所以说,小草对珠宝首饰都不算了解,即便如此,也能知道这镯子怕是不便宜,莹润剔透,水头十足,再说,没见一道道灼灼的目光,快将她的手腕子给烧出洞了吗?别说是表姐妹们,就算是当舅母的,都隐晦的往她手上瞄。
“外祖母,这……”
只是话没说完,韩老夫人就按住她撸镯子的手,笑呵呵的打断她的话,“长者赐,不可辞。”摸摸小草的手腕,“这镯子的色儿,哪个年龄都可以戴,咱们萱姐儿戴着好看。”
韩氏淡淡的扫了一眼其他人,笑着拍拍小草的手臂,“还不谢谢你外祖母。”
小草眨眨眼,怎么好像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呢?仔细瞅瞅,那羡慕嫉妒的眼神都没了,所以,还真不是错觉?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草谢了韩老夫人,默默的将东西手下了。
一行人又去了老夫人那里,而韩家的男宾先行一步去请安,当然,都是小辈,最年长的就只有韩小舅舅——闻人潓口中长得最像的人,别说,舅甥两个真挺像——韩外祖依旧其他的舅舅,这会儿都还没有下衙,时间应该会相对较晚。因为有事的缘故,闻人家的男主人们今日齐齐“早退”了。
小草又收了一大波礼物,除了韩老夫人留下跟闻人老夫人说话,其他人都散了,各自找消遣。其实每家的席宴都差不多,这消遣方式也类似。
出了闻人老夫人的院子,在半道上,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外人,明显是个仆役,韩氏眉头一蹙,正待说什么,却被旁边娘家弟妹突然拉住,压低了声音,“那是魏世子的随从,魏世子也在呢。”
“魏世子?”韩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平阳侯府那个不良于行的世子?”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过去,假山旁边的一丛草木,遮住了随从肩膀以下的位置,低眉敛目的恭敬站着,他主子应该是在跟前的,只是这个位置看不到,倒是下面,露出了木轮椅的些许,瞧着也好似只是垂下的薄毯一角,“平阳侯府跟我们家似乎没什么关系,这位世子……”
“小姑大概是忘了,七弟妹是魏世子的表姨,七弟妹的母亲是魏世子外祖母的庶妹,只是这关系好像不是很亲近。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前两日魏世子竟然登门咱们韩家,虽说最后能坐上平阳侯位置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好歹也挂着世子名头不是,咱们韩家也得好生伺候着不是。
比较奇怪的是,他就那么在韩家住着,没跟任何人来往,上门关怀两句吧,他还阴沉沉的瞧人,叫人头皮都跟着发麻。那派头啊,比主人家还大,这哪是什么客人,分明就是祖宗。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住了两天,今儿要求跟我们一起来闻人家,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韩大嫂态度散漫,言语间有几分轻视与不满。
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有些奇怪,但是,韩大嫂这态度着实叫人不喜。韩氏瞧了她一眼,她是韩家的掌上明珠,未出嫁之前,这大嫂对她可谓是鞍前马后的,她嫁人的时间长了,加上这大嫂的娘家兄弟有起色,倒是抖擞起来了。
韩氏也懒得搭理,“来者是客,也合该……”
本想上前的韩氏止住了话头,盖因为那侍从竟推着他主子离开了,徒留给她们一个背影。
韩大嫂轻笑一声,“小姑想尽主家之谊,只是这有人吧,貌似心气儿比较高,不给你面子啊。”
“我就是一后宅妇人,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韩氏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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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这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第040章本该鲜衣怒马
瞧着气氛不对,说得上话的同辈人都眼观鼻鼻观心,而小辈都跟鹌鹑似的,独独韩七嫂没办法置之不理,毕竟这“祸根”跟她有关,硬着头皮开口,“魏世子自幼泡在药罐子里,平阳侯府里又有些……所以这魏世子脾气不太好,好像日常也很少接触外人,在一年前又不慎摔断了腿,所以才会……烦请大姑多担待些。”
“我还能跟他一个小辈儿计较?”韩氏说着,又吩咐了两个丫鬟去跟着,毕竟魏世子多有不便,小心伺候着才是。
说起这平阳侯府,也是一团糟心,平阳侯貌似宠妾灭妻,嫡妻常年居于佛堂,后宅由小妾把持,这小妾不仅得宠,还是个有背景的,不然妾室地位地下的祈朝,小妇安敢如此嚣张。
也因此,好好的嫡长子却要避让下贱秧子,隔三差五的要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美其名曰将养身子,实际上,知道点风声的,都晓得是怎么回事。
身为堂堂侯爷的嫡长子,本该广交好友,鲜衣怒马,实际上呢,在上层圈子里,这个人就跟透明人似的,外人得见的都没多少。
一年前断了腿,没法走路了,这世子的头衔反而落到他头上了,要说这里面没点猫腻,谁都不信。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韩氏顺风顺水一辈子,魏世子比她长子还小些,犯得着吗?
“萱儿,想什么呢,竟走神了?”
小草有些怔怔的看向韩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就突然想到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