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仿佛看见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道:“宣平侯,当真是长乐郡主致使妾这样做的,妾与元昭容并无过节,若不是长乐郡主以家中幼妹性命胁迫,妾断然不会害她。”
“空口无凭,臣不能偏信白娘子一面之词。”谢晗勾了勾唇角,望向李太后,“不如,请太后娘娘宣召长乐郡主。”
李太后脸色铁青,吩咐女官,“宣长乐郡主。”
半刻钟后,赵清芷随女官进到内殿,从容不迫向众人敛衽施礼。
从得知太后传召的那一刻起,她便知晓白氏将事情吐露得一干二净,自己是摘不出来了。
“昨日的事,的确是我让白氏在熏香中动了手脚,又想法子支走元氏身边的宫女,将她骗至华音阁。”赵清芷道,“至于我这样做的缘由,想必宣平侯应该很清楚,太后娘娘也清楚。”
“我做错了事,甘愿受罚,只是白氏污蔑我用家人胁迫她,我不认。”赵清芷唇边浮起自嘲的笑,“回到洛京不久,白氏主动寻到我,说自己在宫中尚无根基,愿意为我差遣,希望我能提供庇佑予她。
“一开始,我并未答应她,为了表露心意,登基大典上,她趁刺客行刺之时,伸手推了元氏一把……”
余下的事,无需她细说,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殿中阒静,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良久以后,李太后的声音响起,“原是本宫看走了眼,以为你是个纯善的孩子,却没想到,你一时心生歹意,竟敢用催情香设计陛下,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赵清芷下跪朝她拜了三拜,“臣女有负太后娘娘厚爱,求太后责罚。”
“依照宫规,杖笞二十下,逐出宫。”李太后低叹,“念在你父亲与先帝是嫡亲手足,他膝下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杖笞可减免十下,但从今往后,你不得踏足洛京半步。”
女官上前,将她带至殿外行刑。
李太后眉宇间难掩倦色,“此事不得外传,本宫也乏了,陛下今日龙体欠安,不如罢了早朝,回紫宸殿休息。”
又对元瑶道:“你也受了惊吓,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今日下午会有马车送你们姐妹出宫。”
众人行礼告退,各自散去,元瑶走到石阶下,听到耳畔传来赵清芷的呼痛声,心中有一丝怅然,却没有回首。
善恶到头终有报,她不会怨憎赵清芷,与这位长乐郡主,大抵今生不会再有交集。
千重宫阙俱掩盖在皑皑素雪之下,元瑶没有传唤步辇,循着来时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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