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消瘦的身姿不损风姿,一身大红喜服尤为显眼夺目。
来人正是白锦书不假。
凉月眼不眨地望着白锦书走到她跟前,忽然从白锦书身后探出一颗脑袋,惊醒了她。
“嫂夫人,许久不见,依旧光彩照人呢。”
“……”
分开不到两日好不,哪有许久未见,这严大人又不正经了。
凉月会心一笑,“严大人,久违了,您也风采依旧。”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顿时色变。
‘严大人’这一称呼过于特殊,本不该出现在此的。
严熙止嘿嘿笑了笑,站到白锦书身旁,并肩而立。
众人大气也不出了,连赵天霸也被忽然冒出来的严熙止给惊住了,目光却不自觉落在身着喜服的白锦书身上。
凉月忽然有些不敢与白锦书对视,正斟酌该如何开口时,手忽然一暖,低头望去,两片颜色同样鲜艳的宽袖搭在一起。
衣袖遮盖住的是相握的手。
白锦书牵着她往前,踏入喜堂,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凉月不自觉配合他的步调,行至喜堂中央,白锦书停步,转身面对众人。
“今日乃白某与凉月大喜之日,感谢诸位前来观礼,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温文尔雅的男子,言谈举止温和有礼,与一身嫁衣的凉月站在一起便是天造地设,极为登对。
严熙瞧着堂中的一对新人,笑得别有深意。
赵天霸回神,质问舒展,“舒庄主,你将宋子昱藏匿于何处了?”
舒展蹙眉,隐隐透着不耐,未等他开口便被一旁的严熙止抢了先。
“本官来时在路上遇到一年轻男子与一年轻女子,两人似乎是要出城,本官听到那女子唤男子‘子昱’,想来便是赵门主要寻之人罢。”
赵天霸面色顿时一变。
严熙止又道,“哦,忘了自报家门了,本官乃漓县县令严熙止,白兄乃本官知交,今日是他前来迎亲的吉日,本官特来沾沾喜气。”
无人敢接严熙止的话,他自说自话却说得津津有味。
“赵门主若要寻人,还是不要耽搁的好,若是迟了,怕是女儿便要被人拐带私奔了。”
赵天霸的脸色青红交加,严熙止是将他的家丑公诸于众了,原本是他算计归云庄,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县令大人。
一时间众人异样的目光凝聚在赵天霸身上,指指点点。
“原来是赵门主的女儿与人私奔……”
“是啊,想来便是与舒庄主的大弟子宋子昱私奔,因而赵门主才这般理直气壮。”
“又不是舒庄主拐他女儿私奔,腿长在自己身上,找舒庄主要人,好没道理。”
“家丑不可外扬,赵门主行事倒是与众不同。”
……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可赵天霸却是有火发不出来,愤然甩袖离去。
余下之人,便是巴结着向舒展道喜。
“恭喜恭喜,舒庄主得此良婿,实乃好福气。”
“是啊,男才女貌,佳偶天成……”
白锦书应声,“多谢诸位。”
凉月无心思听这些虚假的寒暄,抬眼望着白锦书,她心中有太多疑惑需要他解答。
而白锦书却只用微笑安抚她。
既然舒展已道明是嫁女儿并非招婿,拜堂行礼自然便省了。
舒展独坐高堂,白锦书牵着凉月在他面前跪下行拜别之礼。
直到上了送亲的马车,凉月好在晕乎乎的。
正当她兀自沉思时,马车忽然停下,而后白锦书进了马车与她同乘。
“我不喜骑马。”白锦书讪讪解释。
凉月‘噗’的一声笑了,“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平日里无所事事便骑马狩猎呢。”
白锦书失笑,“我自幼身子弱,大半时光不是躺便是卧,学会骑马还是两年前的事,至今仍不习惯。”
凉月上下打量他一番,心道,这人穿喜服也挺俊的,更何况是为她才穿这样的。
相较之下,师兄在他面前大概也只有体魄健壮这一条取胜了,其余的便是云泥之别。
长得好,性子也好,举止优雅,君子如玉,明月似水,大概便是他这样的罢,凉月心道。
“还以为你会带我私奔,你倒是挺有本事,大摇大摆将我从归云庄带出来了。”凉月恢复了糙汉本性,那目光凶悍得好似随时可能朝他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