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远的父亲排行老二, 他最得老爷子欢心的原因是,所有儿子里面,家庭关系最和乐的是他。
他从没传过花边诽闻, 或许有, 但却不曾闹到台面上来。
老爷子坚信有好的家庭做基础,男人才能专心在外打拼事业。
老二的妻子, 陆致远的母亲, 是老爷子亲自挑选的, 自然也是良好出身的大家闺秀, 从进门没多久,就开始管理家族内大大小小的事。
别以为在陆家当家庭主妇很简单,光是一场小型晚宴, 该邀请什么人来,什么人来了, 谁又不可以来,就是一门极高深的学问。
陆致远是孙辈中年纪最大的男孙, 要说老爷子喜欢他,钦点他当第三代的接班人也未必,但非常需要他妈妈当左右手倒是真的。
陆老爷子曾当众说过,“我可以没有三个儿子,但我不能没有老二家的媳妇。”
主妇当成这样,也的确是一种成就,毕竟也没几个家庭,像陆家一样,少说有数十亿的家产要继承。
因此,陆致远的母亲绝不能用“豪门媳妇”这么笼统的词汇来形容,她若放在古时候,那就是皇帝眼前最得力的属下,以现在的政府部门做解释,她的地位,差不多等同于现在的中央办公厅主任。
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是傅嫚临时给夏澄恶补的功课,否则她区区一个小医生,哪里会懂这种大家族内的秘辛。
傅嫚嘱咐她,“澄澄,去到人家家里,打招呼可以,但多余的话能不说便不说,有致远在,他一定会帮着你,你不需要太紧张。”
夏振池原本就对陆致远有些意见,看到连妻子都如临大敌成这个样子,他忍不住抱怨,“齐大非偶,澄澄嫁进那种家庭里,以后可就辛苦了。”
傅嫚瞪他一眼,“孩子的爸,都到这种时候,你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夏振池辩解,“我是实话实说。”
傅嫚不以为然地,“没有帮助的实话,只不过是废话,你故意说来让澄澄心烦做什么?”
“不嫁人什么事都没有,澄澄你一辈子留在家里,给爸爸帮乖女儿,不用到别人家里当小媳妇。”
“夏振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要是致远,听到你这么说,心里肯定不好受。”傅嫚难得严肃地说,“你一个长辈,不能提供协助就算了,切记不要再说些无谓的话,给小俩口添堵,他们能一路走到现在,已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我们最应该做的,是给予祝福,而不是阻挠跟破坏。”
夏澄感激地看着傅嫚,假使她不是经过在苏家的那一段,她不会懂得这番话多么有道理。
老苏恒靠在墙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人跟人的缘分是很难说的,他曾经怨恨傅嫚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
可现在一看,问题并不在傅嫚身上,她其实是个非常开明的长辈。
或许前世傅嫚也曾帮他说过话,但说了又如何,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根本背叛夏家人的信任。
夏振池难得挨老婆一顿骂,自知理亏,干脆住口,不敢再多嘴。
夏澄苦笑,她其实并不烦恼,陆家的人会不会喜欢她,只是当进行到见家长这一步,免不了要应付许多不必要的应酬与麻烦。
她到陆致远家里时,才刚过中午,他的妈妈亲自出来门口迎接她。
夏澄知道这种豪门贵妇的排场,通常非必要,她们不会自己接迎接客人。
“夏澄,欢迎你来。”陆伯母面带笑容,那是个令人舒服的微笑,恰到好处,不过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