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忐忑,又带着点后怕,闷头在晏祁怀里,却又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
“……”许久未听到晏祁的回应,楚言清的心也随着这一片寂静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搂在晏祁腰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带了几分撒娇耍赖的意味,生怕她会推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楚言清才慢慢回过神来,一点点的扬起脑袋,小心翼翼的去看她的表情:“妻主?”
目光在接触到她的脸那一刻顿住,无言,只见晏祁早已闭上眼睡了过去,脸颊两边还带着醉酒的酡红,大约是抱着熟悉的人,唇畔还带了几分清浅的笑意。
楚言清一时也有些愣住了,半晌才一点点回过神来,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只是看着紧紧拦在自己腰上的手,有些脸红,更是无措,好半晌,才试着开口:“妻主,松一下好不好?清儿给你洗漱一下?”
同样哄小孩般的语气,蓦地让楚言清想起晏祁从前哄他的时候,此时风水轮流转,实在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奈何晏祁可不是这么好哄的,任楚言清使尽了浑身解数,她都有如躺尸一般,没有半分反应。
到了最后,楚言清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也没将自己从晏祁怀里“解脱”出来,想叫奶爹或者扶枝几人过来帮忙,却发现他们大概都抱着“不打扰”他们的心态,早就不见人影了。
……
晏祁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怀中抱了个软软的人,脸色霎时就阴沉下来,适逢宿醉的头疼袭来,平添了几分烦躁,冷眼扫过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目光却慢慢顿住了,柔和下来:“清儿?”
然而很快的发觉不对劲,手中的触感,很热,哪怕隔着两人的衣襟都能感觉出来。
晏祁的脸色微变,将他从自己怀中捞出来,果见他双眼紧紧闭着,平日细瓷一般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抿着,有些干。
动作不大,却还是吵醒了楚言清,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晏祁,细细的喊了一声:“妻主。”又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是倚着她,不舒服的哼哼。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看了这章,大家有什么感想吗(滑稽脸)
这个月对于我来说是个多病的时段(挥泪)月初肠胃炎,月中胃胀气,现在支气管炎又复发了,感觉要咳出血(憔悴)
我明明还是个正值大好青春的少女啊o>_<o
第82章 柔软
腊月的天儿本就严寒, 哪怕屋里烧了地龙, 温度也并没有高到哪儿去,而因着晏祁醉酒的原因, 楚言清这夜便是着凉了。
好在府中一般都有府医,晏祁在发现他的情况之后就立马让扶枝请来了这几日给楚言清的诊治的罗大夫, 一番折腾,才算是松了口气。
“少君这是夜间着了凉, 发了热,待草民开几帖药煎了喝下,染了热就好了。”
那罗大夫也是个年近五十的妇人了, 遇着这架势也不慌, 不卑不亢的答了晏祁, 说着挥笔写下一张方子吩咐下去。
晏祁微微颔首,又问了她许多调养的方子, 有无饮食方面的禁忌, 事无巨细, 说罢暗暗记下, 方道:“有劳大夫。”
那罗大夫也是和蔼,并未表现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平和的笑了笑,行了个礼便由着周奶爹送出去了。
楚言清病了, 晏祁自是半步不离的守着,过了几日情况稍好,又有王府的人来催, 方才动身,浩浩荡荡的回了府。
一般男子回门,左不过在家住过一夜,且无妻主陪同,而晏祁不仅陪着楚言回门,还在男方家待了七日,这一事也不知怎的就传了出去,一时庆王世女再度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
都是些闲话,暂且不提。
时值年关,正是忙碌的时候,皇家过节,自然是繁琐而隆重的,宋氏的身子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大好了,看着自家女儿女婿感情好,也是欢喜,着手准备过节的事宜。
楚言清这几日卧床,也是待不住,便央着晏祁,许他跟着宋氏一道儿帮衬着,晏祁无法,一面忧心他的身子,却也不忍让他失望,退而求其次,同意他每日同宋氏待两个时辰,日子倒是过的充实。
值得一说的是,在晏祁回到王府的第二天,宫中就传来了皇夫陈遥再度有意的消息。
话说晏征荣同皇夫陈遥伉俪情深,自登基就立排众议,只立了陈遥一人,当时也是震惊了朝野上下,多年来弹劾不断,而陈遥这些年只诞下晏泠和晏乔两个孩子,而晏乔的出生,也是十六年前的事儿了,如今再度有孕,晏征荣自然是龙颜大悦,大赦天下,也是一桩美事。
而陈遥有孕不宜劳累,皇帝后宫又没有其他夫侍,前朝后宫的事务尽数落在晏征荣身上,一时忙的脚不沾地,整日却是喜气洋洋的。
话说到了二十六这日,晏征荣照例休了朝,预备着新年,一年到头少有这般空闲的日子,各家主夫却是忙碌起来,一派热闹景象。
作为庆王王夫,宋氏的忙碌程度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带着楚言清,每日尝菜,算账,处理杂物,添置衣饰,备置各家贺礼回礼,大大小小许多事务都靠着他决断,宋氏在这方面也是把好手,在他的布置下,王府上下左右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比起平日都多了几分热闹劲儿。
“消息我已经给你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低沉的女声遥遥从书房门内传来,让准备进门的宋氏脚步一顿,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看了看手中的食盒,有些两难。
他原是有些事要同自家妻主商议,却不想正撞上她在接待客人,门口也不见莫成,想着宋氏还是决定过会再来,将手中的食盒递给身后的双砚,转身却是看见了跨步进院子的莫姨。
“王夫。”莫姨一愣,显然没料到宋氏的突然到来,到底是个人物,很快反应过来,语气称不上热络,却隐隐透出些关怀来:“王夫殿下何时来的?可站久了?待老奴去通报一声,这样冷的天儿还是进屋好。”
“不碍事,我才来了一会儿,见妻主好像在谈事,也不见莫姨您,正打算离开呢,有劳您挂心了。”宋氏心底亦是敬重眼前这位老妇,笑着说道:“既然妻主不得空,我左右也无甚大事,便先回房了,不过还劳您将这盒点心替我带给王爷。”
“王夫放心,老奴一定带到。”莫成笑眯眯的应了,接过双砚手中的食盒,宋氏也不再多待,再次谢过了她,转身离开了。
莫成的笑容慢慢敛去,耳朵动了动,神色才慢慢松懈下来,提着食盒敲响了书房的门:“王爷,方才王夫来给您送点心了。”
“知道了。”屋子里静了一刻,随即传来晏征毓冷淡的声音,谈话依旧。
不知何时,天色也慢慢灰暗了下来,外头稀稀疏疏飘起了雪花,随着凛冽刺骨的寒风,倒刮着吹的深红的窗桕哐哐作响,零星的雪粒也慢慢变成了指甲大小的雪片儿,密密麻麻在眼前织成一张白网,挡住了些许视线。
晏祁此时则是懒懒的倚在炭火旁的软塌上,无视了床上之人充斥着怨念的目光,闲散的看着一本杂记。
“妻主…你就让我出去嘛~”楚言清实在是忍不住掀了被子,刚想从床上下来凑到晏祁身旁,便被晏祁淡淡一眼看的泄了气,委委屈屈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还是不死心:“我都已经大好了…这样待着好无聊啊…”
“……”
“妻主!”床上的人儿眼见着就有些生气了,凶巴巴的喊了一句,总算让晏祁抬了抬眼皮,看过去又是一副可怜吧唧的模样:“我好无聊呀。”
楚言清委屈着眼,垂头丧气,他不过是今日出去忘了带暖手的炉子,被她知道了,就把自己每日两个时辰的出门时间取消了!软磨硬泡了一下午,自己花招都使尽了,她都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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