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只是……”栖洲一愣,忙软了调子,低声道,“你忙了一天了……”
这短短一句话,竟像一颗柔软的钉子,把辞年脑袋里所有的思绪都钉住了。他抱着竹筐的手不自觉松开,栖洲见状,小心地凑过去,将竹筐拿到手上,试探道:“那你这……是让我替你解决了?”
辞年醒转过来,赶忙松开手,往后挪了两步,转身看向被浪潮不断推向岸边的金色海浪,低声道:“我是山里的狐狸,你也是山里的鹤,但……你门口的池子里好歹有过鱼,那就交给你吧……”他声音越来越低,只高过海浪声一丁点,栖洲“哎”了一声,没有多的话,抱起那筐战利品,挪到一处背风的岩石后,细心料理起来。
夜色渐渐蔓延,风雨早已停息,月亮爬上云端,将柔和的月光投向海岸。海岸上火光闪烁,两人围坐在篝火边,眼睛盯着那穿在木棍上的鱼,鼻子嗅着逐渐浓郁的香气,肚子不约而同地响了一声,却谁也没有动手。
栖洲道:“烤好了,你先吃吧。”
辞年道:“你做的,做饭的先吃。”
栖洲不再推辞,将火候正好的鱼取下来,借着火光看不清表皮的颜色,他便唤了一声“流霜”,那宝剑极有灵性,应声出鞘,剑刃散出柔和的白光,栖洲借着光看了一会,将鱼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递过去:“吃吧。”
“你剑的名字真好听。”辞年却不抬手接,而是从火堆另一侧拔下一根树枝,那上面穿着的不是鱼,而是一只比手掌还大一圈的鳌虾。辞年也学着栖洲的样子,借流霜的光看了看,这东西通体红透,应该是熟了,他想也没想,张嘴便要啃,栖洲见状,忙道:“别!这东西有壳,别蹦着牙了!”
辞年不解:“山里也有河虾,壳是软的,不会崩牙。”
“这种不一样。”栖洲摇头,他举起手中的树枝,轻轻敲了敲那虾的外壳,这东西个头不小,外壳也坚硬,轻轻一敲,便发出了“笃笃”声,辞年见状,便把自己的剑也抽出来,双腿一交叉,夹住剑柄,让剑刃朝上,他抓过还热乎的鳌虾,冲着剑刃一划,那坚硬的外壳果然裂开,露出了内里热气腾腾的肉,只是这热气破壳而出,差点烫了辞年的手,小狐狸第一次吃这玩意,闹得手忙脚乱。
栖洲替他把硬壳剥了,又将拆好的蟹壳做了碗,将虾肉盛装好,递到他面前。辞年捧起蟹壳碗,又一咧嘴笑了出来,栖洲揶揄道:“笑什么呢,都好几百岁的狐狸了,吃饭还要人喂。”
辞年把虾肉往嘴里一塞,笑道:“今天我一岁半!”
一岁半的小狐狸学得很快,两人烤着吃着,不一会就把那一筐子海鲜吃了个干净,辞年面前堆了许多红彤彤的虾壳,即便没有什么调味,这海里带来的淡淡咸味,还是为食物増鲜不少。吃饱喝足,两人挨着岩石,流霜依旧没有入鞘,正散着与月光一般温和的白。
辞年歪歪脑袋,看向流霜,突然道:“你说,我给我的剑也起个名字,好不好?”
栖洲道:“好。起了名字,往后它便知道,是主人在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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