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洲作者:虚骨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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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走后,这空无一人的子虚观中便多了一位年轻的道长。无人知道他从哪来,又是何时出现在这子虚观中,只是偶尔路过山顶时,能见他立在门外的青松旁,望着子虚观屋檐上的雪,一看便是一天。
辞年这才明白当初他问及栖洲名字时,这人的避而不谈是从何而来。
海上卷起黑浪,天色昏沉,两人望向难以平静的海面,久久未言。栖洲故事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道:“这玉佩是师父走后,我在他房中寻来的,不是什么好玉,并不值钱,但这是我从子虚观中,唯一能带走的东西。”
辞年好奇一望,那玉佩不过拇指大小,通体碧绿,十分漂亮,可上面却有不少冰裂,就是把最好的玉雕师父寻来,恐怕也无力拯救。但即便如此,两人还是能依稀从这纵横的裂纹中,看到一个模糊的文字——叶。
栖洲道:“银天池显现出图像时,我便觉得这玉佩有所不同。”
玉中的冰裂仿佛化为河川,而一股温暖的力量正缓缓流过。栖洲常年将这玉佩带在身上,早已对它了如指掌。哪怕这变化如此细微,栖洲还是敏锐的察觉到,那银天池镜面中倒映出的人影,那个走在最前面,顶着风雨前行的道人,便是多年前那个守了子虚山一辈子的道长。
他引着路,也拦着浪,这一世的他比前世更强大,却不再是那个出世隐居,不问人间烟火的修行者。
可栖洲心里明白,身为凡人的他,即便以一己之力扛住了巨浪,也不可能长久支撑下来。即便是带着这一干村民成功撤离,也会耗尽他所有的灵力。耗尽灵力并不可怕,对于修行者来说,只要丹元不毁,不过养精蓄锐一阵,灵力便可慢慢恢复,自行运转。
但栖洲心里不安。他清楚地看到,在银天池照出的景象中,那扑向百姓,却被道人以灵力阻挡的巨浪里,透着一阵隐隐约约的寒气。那寒气并不明显,却不可忽视,它像一阵漆黑的雾,萦绕在每一簇浪花里,如黑夜中露出的獠牙,令人心底发冷。
栖洲再次举起玉佩,凝视那平静的冰裂,道:“如果师父在附近,它一定就能感觉到,我也一样。如果师父为阻挡海浪已经耗尽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