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东西是为了困住他,那一定还会有后招。因为困他一人无用,朝堂之人要针对的,是贺栖洲才对,困住他,下一步,便是带人来剿杀,或者干脆像后山一样,一把火,把他也烧个干干净净。辞年想到这,咬了咬牙,他再次走到门边,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拳头打在透明的墙壁上,指节处却不痛不痒。
辞年心底生出一丝异样,他再次挥拳,打向墙壁,打过了,便是脚踢,是整个身子撞上去,是后退好几步,用力冲锋,把整个人往墙壁上甩。他努力了多少次,就有多少次被弹回来,可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这墙壁都完好无损,而他的手脚,也一并完好无损,像打在棉花上,不疼也不痒。
这层壁障毫无疑问,是贺栖洲造出来的。辞年得到了答案。如果是除他之外的人造出了这堵墙,那他们根本就不必在意他的死活。任他撞,任他砸,砸得骨节破裂,筋疲力尽,再过来瓮中捉鳖,岂不省了力气么?可这墙壁却实时透着一股保护他的意味。
这不是硬生生的阻拦,而是温柔的劝阻。让他不要出去,将他拦下。
贺栖洲在造这层墙的时候,便已经算到了他要出门去么?辞年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他算到了茶叶已经喝光,辞年会去看茶叶罐,从而会出门买茶?只是买茶这等小事,他根本不必拦着。如果说,有什么事,能让辞年无论如何都要离开屋子……
辞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听着院外逐渐冷去的人声,恍然大悟。
贺栖洲还没有回来。
如果辞年不在这时出门,再晚一些,他也一定会因为贺栖洲而出门。这层防护,就是为了在那时,将辞年挡在家里。贺栖洲算到了自己不可能按时到家……
他甚至算到自己,也许根本无法回家。
“臭道士……”辞年一咬牙,用力将桶扔回井里。他转身进屋,将放在桌上的虹瑕提起,出门,捡起落在地上的斗笠,用力扣在头上。
“糟蹋了人不作数……你也是个坏蛋。”辞年拔剑,红光四起,下一刻,那光华万丈里杀出一道剑气,冲着大门外无形的壁垒狠狠杀去。
天色灰蓝,太阳尚未升起。
门外一阵惊天动地的凿门声将秦歌从梦中惊醒。这位被扣在围场多日的大将军,不过几天前才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却被陛下以休息为由,暂时停了巡防的工作。他总爱找着法子偷懒,却并不真是个蠢笨之人。一听这凿门声,他心里一惊,赶忙披了衣裳出门来,还没走到前院,就见一个影子气势汹汹地晃进来,他连忙迎上前去,道:“你怎么出来了!你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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