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漾起笑来。月华倾泻,微风习习,只有在这小小的一方庭院里,那些俗世纷争,朝堂争斗,才能暂时被抛诸脑后。贺栖洲轻声道:“等忙过这阵,咱们去江南吧。”
辞年道:“江南好!”
贺栖洲笑道:“江南有美人——”
辞年闻言,脸色一变,佯怒道:“美人怎么了,这天下谁都没有我美!”
贺栖洲忙附和:“是是是,小神仙美艳绝伦,不可方物,全天下所有的美人摞起来,都摸不着小神仙的脚后跟……”话音未落,一只圆润的鸽子从天而降,正正落在了贺栖洲的头上,这鸽子伙食太好,已近球形,落下来时,甚至砸歪了贺栖洲的发冠。
见此情状,辞年哈哈大笑,却还是伸出援手,替贺栖洲捉住了鸽子,他捧着圆球似的鸟儿数落道:“你看看你,还吃,都不会飞了!”鸽子“咕咕”两声,略有羞愧地垂下头,却伸长了自己两条小细腿。那腿上,果不其然又是一封信。
一见信,贺栖洲便没了玩笑的心思。他飞快理好发冠,取下信件展开,借着月光和廊下的烛火逐字读来。
辞年捧着鸽子,立在一旁,见他神色渐渐凝重,也心生好奇,伸长了脖子打量着:“怎么了?”
“是傅独传来的信。”贺栖洲收起字条,稍稍平复的眉间再次拧起,“张茸鸢跑了。”
第一百零五章两心隔莫若不相逢
“跑了?”辞年一惊,“你不是说,那些女子都住在后宫里,后宫的墙那么高,一层套一层的,她怎么能跑了?她也会武功?”
贺栖洲道:“不清楚,只是现在傅独既然发了消息,就说明宫里都知道了……这夜半三更的,她能逃到哪去……”
“会不会是回家了?”辞年猜测,“你不是说,她家里很有权势么?莫不是跑回家求助了。”
“不会。”贺栖洲道,“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冷宫禁足是受罚,要是再被人抓着逃回本家,那家人恐怕要受更大的牵连。她不会往张家跑,更不会往太傅那跑。”
“那她……”辞年想了又想,眼睛一亮,“她会不会,去找徐大人了?”
“徐问之。”贺栖洲经此提醒,也开始顺着思路考虑起来,“现在丞相腹背受敌,后宫不宁,他在前朝也不得安宁,皇上的逆鳞,满朝文武没谁不清楚。家族帮不了她,如果要求助,那就只有求助一个,在皇上面前还算吃香,能说得上话,也不必避险的人。”
那必是徐问之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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