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屋,重新落座,贺栖洲换了茶具,重新烧水,给徐问之沏茶:“徐兄只是来还花灯?”
说话间,辞年已经重新摸出斗笠,将脑袋上的耳朵压在下面,挡得严严实实。徐问之虽然心中有疑惑,却也不是不讲礼数的人,他安安分分坐着,老老实实喝茶,听到贺栖洲问了,他才道:“是来还花灯,也想郑重跟贺姑娘道个谢,还有……我在京中实在没什么朋友,平日里也不善交际,昨夜畅谈后,觉得自己与贺兄还算投缘,所以借还花灯的契机过来拜访。”
贺栖洲替他倒了茶,道:“无妨,我家的大门没什么要求,投缘都可以进来。前些日子礼部只剩你一人奔忙,咱俩也算是共患难了……”他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花灯,道:“你很在意贺姑娘?”
徐问之笑笑:“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谁都会多看几眼的。更何况她昨日替我抢回钱袋,还没来得及正式答谢。”
贺栖洲点点头,轻轻指了指身旁剥瓜子的辞年,道:“这就是你要找的贺姑娘。”
这话一出,不只是徐问之,连同辞年也一并愣在原地。手里的瓜子只剥了一半,辞年瞪大了眼睛,他看向贺栖洲,后者正笑着看他,他又看了看徐问之,这人竟是愣在原地,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辞年赶忙道:“我……我不是故意扮作女子!不……我是……”
他这一开口,徐问之恍然大悟:“果然是贺姑娘的声音。”
无论怎么掐尖了嗓子,那调子和语气都是不会变的,辞年头大极了,他左右看看,实在不知该怎么收场,便狠狠提了提贺栖洲的腿,贺栖洲吃痛,哭笑不得道:“是,这位贺姑娘,就是与我住在一起的小公子。他怕我逛灯会遇着说媒的熟人,便扮作女子与我同行,没想中途见到贼人,就冲出去行侠仗义,还粗心大意丢了簪子……”
“是这样……”徐问之点点头,脸上的神色却落寞起来。贺栖洲眼尖,察觉到他的表情,又道:“难道……徐兄对‘贺姑娘’有意?”
“不行的!”没等徐问之开口,辞年便立刻跳了起来,“不能对‘贺姑娘’有意的!就算我真是姑娘也不行的!”
一见辞年这紧张兮兮的模样,徐问之竟没忍住笑了出来,他长叹一口气,道:“我哪能占这个便宜啊,不过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贺姑娘替我挑挑首饰。毕竟我是男子,对这些并不在行,要是能有个姑娘替我把把关,没准……”说到这,他顿了顿,摇头道:“也没用了。本以为兢兢业业该有回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侍郎,定是高攀不上她了。”
辞年听了这话,忙道:“你要送姑娘礼物,想找贺姑娘替你看看送什么合适?”
徐问之道:“本来是这个打算的……可现在……”
辞年兴冲冲道:“我可以啊!我会挑首饰的!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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