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点滴,他今上午又不能听课了!
这样他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学霸?!
这怪谁?怪谁?
还不是都怪黎洛!
“要不是你先像一只发情的哈士奇一样对着我又扑又咬又抓我至于对着你喷抑制剂嘛!要不是连着喷两次抑制剂,我们也不至于现在在这里打点滴以至于不能去上课!”
“要不是你买错了抑制剂!”黎洛顿了顿,转过头去。“算了…我不和omega吵架。”
“你特么爱吵不吵!”
陆清匪对着他磨牙。
他嘴唇昨天被咬破了皮,现在舔一舔都疼得要命。
这又是怪谁?又是怪谁?!
他今天一天都没有理黎洛,他一说话嘴唇就疼,一疼他就不想说话,更不用说是和黎洛说了。
也许是因为吃了药打了点滴的缘故,整个下午陆清匪都晕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起来的时候就正好对着黎洛的那张脸。
两人原本都在桌子上睡,后来也不知怎得,就睡到了一起。
少年偏栗色的头发软软地蹭到他的胳膊,带着点汗湿气,小腿贴在他的小腿上,交叠了一个奇怪的角度交叉,脸因为趴在桌子上睡的原因被压出了一道红痕。
他闭着眼睛,此时的他和以往的他大相径庭,他安静,温和,沉默不语。
陆清匪好像很难见到这样的他。
眼睫长且安静地垂下来,带着一点点的卷,末端纤长地翘上去,眼角泛着淡淡的粉。
窗帘被风吹开,轻慢地拂过桌角,风扇忽悠悠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桌面上的阴影有些清凉。陆清匪睁着眼睛看着从窗户折射进来的阳光照到少年的脸上,映出他下巴和唇上细细的宛如植物一样的绒毛。
他的眼睛从这个角度看确实有些过于细长,脸上压出的红痕好像一道长长的尚未愈合的伤口,不过还是很漂亮。
不过还是很漂亮。
午后尚未完全被驱散的倦意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陆清匪能感觉到黎洛小腿上细细的腿毛磨蹭着自己的膝盖,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声音缓慢而模糊地渐渐飘远。
他的腿动了动,还是有些热,皮肤都要黏在一起了,但是不想分开。
也许是因为太困了吧,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他在这夏日的午后再次睡了过去。
黎洛在他闭眼之后却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会之后,轻轻地戳了戳陆清匪的脸,笑了笑。
风扇不紧不慢地转着,起风了,几片云飘来,将阳光滤成淡淡的金色。
天很蓝。
他爱着一个少年。
—
夏天的天气和夏天的天气预报一样不可靠。
下午的时候还晴空万里,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开始电闪雷鸣。
大雨哗啦啦地砸落,没有带伞,陆清匪抱着书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家里暗着灯,陆清匪一边仰头抹着眼睛里的雨水一边摸索钥匙开门。
他浑身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感觉自己身体里尚未被抗体完全清除的流感病毒又开始感染自己的正常细胞。
细胞被小小的尖锐病毒噗地一声刺进去,发出一声没有人听到的尖叫声,变成无数被感染细胞中的一部分。病毒得意地桀桀大笑,借着细胞的营养再次复制DNA,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征程。
一声巨大的雷声忽然响起,轰地一声好像砸在他的身边。
窗外一声闪光,亮如白昼,陆清匪猛然啊了一声,抱着头蹲下,钥匙掉在地上。
但是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去捡起来了。
他扶着墙,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剧烈的头晕伴随着三世混乱的记忆在他的头脑中翻滚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