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清匪扯住一丝他的长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装睡了吗?”鹤倦归眸子微微一动,猛得将他按倒在白玉床上,居高临下看他。
“没有。”陆清匪扬起头讪讪地说,“我也是刚醒。”
“我不信。”鹤倦归抵上他的额头,头发掉进他的颈窝里。“你嘴里从来不说真话。”
“真的……你怎么不信我。”陆清匪叹了口气。便觉左手手腕一疼,而后便是熟悉的骨骼碎裂的脆响。随后右手便和左手一样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
好了,他现在两只手可以实现中心线对称了。
一根纤长的食指按住了他的唇,而后伸入其中,缠绕上那其中的小舌,戳弄着他敏感的咽喉。
陆清匪一愣,而后温顺地张开嘴,附和着他的动作,眼睛里渐渐升腾起氤氲的雾气。他隔着云衾轻轻地踢了一下那人的腿。
一个大胆的,毫不掩饰的暗示。
鹤倦归垂下银白的眼睫,安静地看着自己身下的人,看他润红的唇含弄着自己的指尖,眼神里带着一点迫切的湿润的热。好像一只被驯服的小兽,温顺地伏在自己的脚边,柔软的肚腹向着他张开,最致命的弱点毫不掩饰地放到他面前,粉嫩的兽爪轻轻挥舞,嗷呜嗷呜地叫着,乞求着他的抚摸。
好像他便是他的唯一,他若是没有他便会死了一样。
鹤倦归的心便一点点冷下来。
“骗子。”他将手指抽了出来,看着那个人茫然的神色,在他润白细腻的脸颊上揩去上面粘稠的液体。
“我真的不是骗子。”那人有一点委屈地又踢了他一脚。
他摸下去,握住了那人的脚踝,清脆的骨骼脆响再次响起。
陆清匪在心里骂了一声,额头上因为剧烈的疼痛流下汗来,视线模糊了一瞬。
鹤倦归有些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脚踝。清瘦的脚踝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红色伤痕,好似一个无比珍贵玛瑙花瓶上被人划了一道口子。
鹤倦归在他的脚踝上亲了一口。
“疼不疼?”
“不,不疼。”陆清匪收了一下小腿,十二分违背本心地说。
“小骗子,怎么可能不疼。”鹤倦归笑了起来,又亲了他一口。
“原本是疼的,可是倦归你亲了我一口,便不疼了。”陆清匪用他唯一剩下的那只脚蹭了蹭他的胸口。
“断手断脚算什么,你若是喜欢,我全身的骨头都给你捏碎了玩。”
“还是谎话。”鹤倦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骨骼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清匪忍住想哭的冲动,心道。好了,现在他不仅是个残废,而且还是个中心对称的残废了。
“你还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陆清匪实在想怼他一句,说什么,再说几句会被你捏碎骨头的话吗?
可是他不能,他还要刷那唯一剩下来的一点黑化度。
鹤倦归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穿上繁复逶迤的长袍。他似乎更加消瘦了些,整个人仿佛连着唯一的一点烟火气息也被吞噬。他转过身将云衾盖在陆清匪的身上,赤着脚走下床。
“你要去哪?”
陆清匪蜷了蜷身子,缩在被子里问他。
鹤倦归倚在门口,没有回头看他。“你既然不愿意和我说真话,只想和我说假话。那你若说一句假话,我便断你一根骨头。直到你肯和我说真话的那一天,或者……”
余音被关门的声响掩盖,陆清匪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七二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陆清匪在心里死命地敲刚才一直装死的系统,“你把我原本那么可爱的小甜心弄到哪里去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qwq。”七二可怜巴巴。“我就是一个系统,弱小可怜又无助小,我又知道些什么呢?”
一截嫩嫩的草芽从一旁冒出来,拼劲全力地摇了摇。它被及其敷衍地插在一个冰瓶里,纤细地好似风一吹就会断掉。
陆清匪一惊,“梓仰?”
小草芽摇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