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缺一个力量推他一下。
“就这两个办法?”三儿摸下巴想了想,“你在怕什么?”
“我不敢……”文修修已经难过到想哭,但是这么大一男人还哭,他觉得没法见人,于是使劲的憋着。
“你看你,总是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别人的眼光。”三儿摆出一个兄长的架势,“比如说你现在难过,想哭就哭,没人说你什么,但是你却顾及我会不会以后看不起你,男人是不是不应该哭鼻子,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干吗?生活是你自己的,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流浪就流浪想花钱就花钱,自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去管别人的眼光你才活得舒服。是不是?”
文修修被这一同说,委屈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圈圈,不知道委屈什么,就是觉得鼻子发酸,也许害怕生活换了轨道,也许害怕知道真相后对他的打击,也许习惯了现在的这种相处,也许他们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高大的形象。
“想哭就哭吧,发泄出来就好多了。”三儿把头扭到别处,“你看你哭不哭难受的都是你自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影响也没有对不对?”
文修修被他劝说的好像更憋不住了。
三儿索性抽了几张抽纸递给文修修。
文修修结果纸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憋住,他真的哭了出来。
从昨天听三儿说完就开始想,想了一晚上一百天还在想,他觉得自己活这么多年就是一个笑话,文哲说他想画画就画画,画一辈子他都养着,结果呢?没画两年还得他自己出来拼命的讨生活。
曾经廖昌友那么帮他,给了他那么多钱,他一直认为那是他的恩人,结果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恩人十分有可能就是他的仇人。
那廖狗呢?当时那么折腾自己,怎么欺负着爽就怎么玩他,结果现在又跟他说爱他。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的没法分清。
其实只需要跨出那一步他就能全部看清,但是他害怕,所有以为是真的东西一夜间全部变成假的,这给他的精神能带来多大的伤害。
文修修觉得自己挺可悲,除了画画就什么都不会,就连现在卖这些东西,契机也是从廖狗玩弄他,他才认识到这些东西的。
也就是说如果廖狗没有玩他那两年,他差不多连生活都没有办法生活。
“你就是胆子小,”三儿看他哭的架势减弱了一些,于是又循循善诱,“改变怕什么?还有什么能比你当时从天上掉进地狱来的可怕?那么难的时候你都挺过来了,现在又有什么可害怕的?最坏的结果就是你跟廖昌友翻脸,这件事情是能让你的存款减少呢还是能让你的存款减少呢还是减少呢?一分钱都少不了对不对?”
文修修想想也是,不论他做什么决定,他的钱还是他的钱。
“房子是你自己租的,”三儿看他有些好转,神色也开始明晰,于是顺着这个思路继续下去,“没有人能有权利撵你出去,钱是你自己赚的,你也不欠谁钱,没人能把你的钱拿走,那么住的地方你有了,钱也不会少一分,你在害怕什么?”三儿问他。
“害怕什么?”文修修自言自语,“是啊,害怕什么?”生活不会改变,大不了依旧租房子,依旧卖力赚钱,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害怕知道真相?”三儿煽风点火,“是怕知道你父母死亡的真相还是害怕知道你的财产的真相还是害怕知道大廖他爸妈在这件事情上的真相?”
文修修没有说话。
“别忘了这些真相都是让你父母枉死的真相!”三儿加重了口气。
文修修的心跳像雷击一样。
“所以呢?”三儿盯着文修修,“别告诉我你为了大廖就可以抛弃爱你的文叔叔和阿姨。也别忘了大廖在你面前装穷,实际上他可是拥有本来应该属于你的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文修修看着三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至于廖昌友廖叔叔?当年你爸是老总,廖叔叔是副总,这种在生意场上面为了钱倒戈的事情多的数不清,你为了廖叔叔所以不管你爸了?”
文修修终于没有办法再让自己逃避,“别说了三哥,带我去警局吧!”
“真的要去?”三儿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开始反着劝,“去了可就不能后退了,你真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