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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人进来,那人拍着他的背安慰他,他闻着玫瑰的浓烈香味,却只觉得刺鼻。
“出去!”,祝珩大吼。
门关上的瞬间,房间又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残留的玫瑰余香与项链上微弱的蜜桃香气混在一起,撕扯他的神经,有什么被遗忘的记忆碎片闪闪回回,在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身上的疼以极快的速度消散,他觉得浑身舒适,身体如同重压的感觉一下子没有了,恍惚之间,祝珩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熟悉的地方,飘在半空里,如同游戏里的上帝视角一般俯视下面的一切。
白墙红瓦的别致大别墅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小花园之间,复式三层,每一处都设计精致,装潢用心。
祝珩惊奇地揉了揉眼,发现眼前的情景并没有变化,他抬起双手看了一眼,指尖透明,如一缕云烟一般消散了一个指节。
他以为自己死了。
花园中各种奇花异草争相斗艳,尽态极妍,有个小小的秋千摆在院落,正随着微风慢慢摇荡。
突然,有股无形的力量拽着他急速下坠,直直掉进了小花园,在离地面不足半米的地方才停下来。
方才站得太高看不清,祝珩落在地上,这才发现,秋千上还坐着一个孩子。
男孩约莫四五岁的模样,长得白白嫩嫩,穿着一身小号的西装,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明明是个奶娃娃,脸上却是与年龄不符的冷漠表情。
男孩一手抓着秋千的绳子,一手拄着下巴,正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花朵,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个时候,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像秋千走来。女人面色苍白,鬓角依稀可见几根银白色的头发,分明是操劳已久。女人围着围裙,手中牵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孩子。
那孩子约莫七八岁模样,怯生生的,手里攥着个小小的塑料玩具枪,躲在女人后面,只从女人身后露出一双小鹿一般明亮澄澈的双眼,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小祝珩。
祝珩惊诧地瞪大了眼,那秋千上坐着的小孩子,分明是他自己!面前的场景,分明是他与凌落初遇的那天!
祝珩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指尖依旧呈现透明色,甚至开始逐渐蔓延到了整个手掌。他靠近几步,把手伸到几人面前,摇了摇,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很显然,他们看不见他。
女人开口,声音有些虚弱,面上忐忑不安。她把身后的男孩拽出来,让男孩站在祝珩面前,女人跟祝珩介绍:“少爷,这是我在乡下的儿子,叫凌落。”
“哦。”秋千上的男孩冷漠地应了一声,抬起眼皮,随意打量了一下。
女人面露难色,她看着祝珩长大,几乎感受到了祝珩不快的情绪。她了解祝珩,男孩虽然年纪小,但心思敏感,占有欲极强。
女人实在无奈,祝珩对自己儿子抱有敌意,她能看得出来。但是她没有办法,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亏欠着儿子,把他丢在父母家,如今父母去世,老家已经没有亲人了,儿子可怜,她也实在不想再跟他分开,于是便把凌落带了回来。
可眼下这情况,祝珩明显是不喜欢凌落。
别墅里传来一声呼唤,是管家招呼她,到了准备晚餐的时间了。女人一咬牙,心一横,把凌落拉到一边,蹲下身跟他嘱咐:“落落,妈妈要去工作了,你留在这儿,跟小少爷玩好不好?小少爷有时候会脾气不好,但是他心地还是善良的,你是哥哥,不要跟他计较,好吗?”
凌落无措地绞了绞衣摆,对女人笑了笑,点了点头,懂事得让人心疼,“我会听话的,妈妈。”
女人眼眶红了,为父母的丧礼操劳以及千里往返的奔波让她无暇去悲伤,可儿子的一句话就让她轻易卸下脆弱的心防。
她凑上前,与凌落额头相抵,带着厚茧的手放在男孩头上,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哽咽道:“儿子,妈妈对不起你。”
男孩没有说话,小小的手伸出来,在女人眼角的细纹处拂去了湿润的水滴。
两人分开,女人偷偷低下头擦眼泪,凌落站在那儿,余光瞥见旁边秋千上的男孩正直勾勾地盯着这边,转过头一看,那个衣着精致长相也精致的小男孩正看着面前鲜艳的花朵,仿佛刚才是他的错觉。
还有许多家务要做,女人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站起来,对祝珩说:“阿姨去做饭,让凌落陪小少爷玩好不好?”
祝珩依旧盯着面前的花,仿佛才听见女人的话,目光移过来,落在瘦弱的凌落身上,突然笑了,乖巧道:“好。”
女人这才放心离去。
祝珩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凌落也站在原地,两个男孩子就这么面对着面互相打量。
最后,还是秋千上的小少爷先动作,高傲的小下巴扬起,居高临下地对身前站着的男孩子伸出白嫩的小手,语气霸道:“给我。”
凌落一怔,顺着祝珩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是他一直攥着的玩具枪。跟随母亲北上a市,路途遥远,旅途艰辛,他一直舍不得外公外婆的家,母亲见他心情
', ' ')('不好,才咬了咬牙给他买了这个玩具枪哄他玩儿。
这是这么大以来母亲给他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玩具。凌落很宝贝,舍不得放下,也舍不得把玩,一直把它攥在手里。
凌落紧了紧手心,踌躇半天,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把玩具枪放到了小少爷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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