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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万般无奈地走进酒吧,在相同的位置找到了跟上次一样满身失落的男人。
被祝珩一个电话从开了一半的会议里薅出来,林琛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儿,结果到地儿一看,人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见他沉默着,一杯杯酒不要命似的往下灌,林琛连忙掐了烟,把酒杯从祝珩手里夺过来,道:“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干什么呢?”
祝珩还维持着端酒杯的动作,好半天才放下来。
“阿琛,他,他好像……不喜欢我。”
祝珩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醉态,一开口舌头都有些大了,像个委屈的孩子一般跟好友倾诉。
林琛当场被这男人气笑了。
他掰着手指,一点一点给祝珩细数他之前干过的混账事儿:“跟人家签了个协议,美其名曰合约,实际上是个变相的卖身契;觉得人家出去工作不能随时满足你的需求,干脆一个电话让他被公司辞退;嘴上说着喜欢顾楠,暗地里把人家当玩具……就这些还只是我听说过的。祝珩,不是我说你,但凡他是个omega,你这会儿已经被o权保护协会拉去吊路灯了你知道吗?”
祝珩好像更脆弱了,他捂着耳朵逃避自己的条条罪状,好像没有听见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林琛又一记狠话下去:“哥们儿,所以……他该喜欢你吗?”
祝珩整个人都慌张起来,像一只在海上飘着找不到落点的鸥鸟,像一个丢了最喜爱的玩具的孩童,又像沙漠里干渴濒死,徒劳地追逐着海市蜃楼的旅人。
“我该……怎么办?”向来强大的alpha六神无主,全然没了平时的冷静,极力想跟身边的人寻求安慰。
林琛拦住他慌乱无措挥动的双手,道:“还能怎么办,追呗。以前怎么糟蹋人家,现在就怎么糟蹋自己,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祝珩的眼神迷惘,语气并不算坚定,声音很小,不知道是在问人还是在喃喃自语:“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吗?”
林琛还想说些什么,一阵特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从祝珩座椅靠背上挂着的外套里传出来的。可祝珩愣愣坐着,像没听见一样。
林琛无奈,长臂伸到祝珩身后摸索一番,把正在响铃加震动的手机掏出来,看清了来电,眉头一挑,把屏幕横到祝珩面前,问:“顾楠的,接不接?”
祝珩刚反应过来,看了眼手机,满是希冀的眼神快速地黯淡下去,低下头道:“我现在很乱,你替我接吧。”
林琛看他一眼,在屏幕上一划,把手机放到耳边:“喂,我是林琛。”
“他有点事情,暂时没法接电话。”
“嗯,好。”
林琛把手机放回祝珩的口袋,说:“他让你抽出空来给他回电话。”
祝珩应了一声,双手凑到眼前,像捧着一束虚无缥缈的空气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beta回到别墅,时间已经不早了。
阿姨早就做好了晚餐,在炉上用小火细细地煨着,见他回来便欣喜地去厨房端来饭菜。
beta坐在餐桌旁,往常这个时候祝珩早就回来了的,此刻应该在书房里等着阿姨去叫他。
眼下阿姨却只是在厨房忙碌着,beta便知道祝珩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他吃完饭,自己上了楼。时间还早,他靠在床头,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看久了又觉得无聊,索性打开手机,在网上随意地浏览着帖子。
他不太喜欢娱乐八卦什么的,反而对于一个小众的视频网站很有兴趣。
大抵是人缺什么便喜欢什么,beta在这个视频网站上关注的都是一些比较出名的旅游博主,光是在屏幕外那些博主天南地北四处闯荡,镜头里不断变换着美好的高山雪景、碧海黄沙以及日出日落,beta就觉得心情明朗不少。
他最喜欢的博主之一刚刚上传了一个新视频,beta如逢甘霖一般打开,是风情淳朴,景色醉人的小岛风光。视频里的博主戴着沙滩帽和墨镜,正在镜头前喋喋不休、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小岛上广为流传的故事传说,画面给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湛蓝色海洋。
beta就这样痴痴地望着,祝珩给他配的手机配置极好,视频清晰得不像是摄像机拍下,倒像是人眼身临其境,仿佛下一秒咸湿微凉的海风就直直吹在脸上。
beta看得入迷,白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反而越来越精神,不知不觉便已经是深夜了。
房门“咔”的一声被旋开,这么晚了,总不能是管家和阿姨。beta下意识抬头,愣在那里。
他又反应过来,忙把手机暂停,往身侧一扔,木木地下床穿上拖鞋,手指绞着白色的T恤,不知该作何反应:“祝先生,您回来了。”
祝珩脸红着,一股强烈的酒气和烟味被他从外边带进来。beta偷偷皱了皱鼻子,不太喜欢这种味道。
祝珩进来,但不像平时一般,过来抱着他脱衣服上床,而是一直站在门口,双手背着,不怎么动。表
', ' ')('情也有些奇怪,大抵是在疑惑他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觉。
beta不知道他站在门口干什么,也不敢开口询问,两个人这么尴尬着相视而立了很久。直到祝珩先动了,他迈开步子,走到beta面前。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因此光线不甚明亮。beta把头低下去,带着浓重酒气的阴影在昏暗中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伸手。”祝珩的语气不太自然,不像生气发飙也不像疏离客套,并不是beta以前见识过的任何一种,倒像是掩饰得不太好的紧张。
beta没明白他的意思,指着自己道:“我么?”
祝珩“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就这么站着等他伸手。
beta疑惑地摊开一只掌心,祝珩却皱了皱眉:“两只。”
beta只得无奈地把两只白皙纤细的手伸出来。双手一沉,一束包裹完美,装饰精致的花束便出现在手里。
花束不大,比起寻常的花倒是重了些。
beta惊讶地睁眼,花束上不是芬芳扑鼻的花朵,而是一颗颗糖纸闪耀的棒棒糖拼凑出来的一颗爱心。从外侧到最里面,颜色由浅粉至深红,糖纸像是经过精雕细琢过的琉璃,在光下闪烁着晶亮的光。
粒粒颗颗纯净无暇的水钻作为装饰洒在糖与糖之间的缝隙,衬得这一束糖做的花不太像是普通的礼物,倒像是一件本该放于艺术中心陈列展览的艺术品。
beta不可置信地抬头,道:“这是……给我的?”
祝珩的脸更烫了,站在beta面前,看他抱着怀里的糖果花,迷蒙着眼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祝珩觉得哪怕是刚才酒后飙车时的心率也没有此刻快,他软化了声音,却不敢说实话,嘴上依旧别扭:“糖果店里只剩这一束了,想着很适合你,就买了。”
beta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说了句:“谢谢。”
再待下去就要控制不住奔腾在心口中的满涨心绪,祝珩把外套一甩,扔在旁边的小椅上,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便匆匆进了浴室。
beta抱着一束散发着淡淡水果香气的糖果花,不知该把它放到哪里。他在床上坐下,站起来又坐回,如此反复好几次,最终还是决定先把它暂时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他睡不着,浴室里哗哗作响的水声在提醒他似乎还有些本职工作没做完,于是便乖顺地坐在床上等着祝珩出来。他胡乱地打开手机,想继续没看完的视频,进度条一寸寸地跑了半天,却再没看进去。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beta慌乱查看,发现不是自己的。他下床,走到阳台的小椅旁,发现声音正是从祝珩脱下来的外套里传出来的,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祝珩在浴室里,他喊了几声,没人应。他想干脆就当做没听见,可这铃声一响再响,似乎是铁了心地要打到有人接。
beta没了办法,把手机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来电显示“A-NAN”,beta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烟波一流转,便很快想清楚是谁。
beta平静着声音接了电话:“喂。”
对面有些愣怔,好几秒钟才道:“这是祝珩的手机啊,你是谁,祝珩呢?”
beta道:“祝先生他……喝醉了,现在去洗澡了。”
电话那边“啊”了一声,像是很快想明白了:“你是家里的佣人吧?”
beta不知道情人和佣人哪个来得更加体面一点。不过看祝珩以往的态度,如果实话实说,说不准自己还得受罪。于是没承认也没否认,道:“您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清爽好听的男声像是浸润在温柔的水波之中,婉转动听:“没事儿,阿珩老是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我就是担心,所以打电话问问。既然他喝酒了,那就让他睡觉吧,你们做下人的,更要照顾好少爷知道吗?”
说完,还未等beta回答,便挂了电话。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楠的话听起来妥帖细致,只是言语间“下人”二字咬得分外重。
beta一笑,也不在意,把祝珩的西装整齐地叠好放在小桌上,手机放在上边,又回到床上看视频去了。
这会儿困意倒是渐渐上来了。
祝珩满身水汽的从浴室里走出来,见beta侧躺着抱着手机,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他抿了抿唇,悄悄把还在播放的手机从beta手心里拿出来关上,放在一旁的糖果花束边。自己躺进柔软的床铺,把beta抱过来圈在自己怀里。
beta没挣扎,清醒了一两分,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倦意,喊他:“祝先生。”
祝珩道:“嗯?”
beta的声音越来越小,话也说的断断续续的:“刚才,有个……有个您哥哥的电话打过来……”
“嗯。”,祝珩鼻子埋在他颈窝,呼吸着满鼻腔的甜腻桃香,不甚在意地问:“说什么了?”
“好像……好像是
', ' ')(',关心您,让您好好睡……睡觉。”
“嗯。”祝珩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臂弯里,两个人从头到脚紧密地贴合着,严丝合缝,“知道了,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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