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死小孩,陪我出来逛街这么无趣?”写意笑,这小孩也太沉默了,逗起来蛮有意思的。
章默桐不沉默是金了,“不是,”顿了顿,“你怎么不找许……许涵陪你逛街?”
“许涵要工作,很忙的。天下的人又不是都和慕容二少一样清闲。”写意顺口接道,接着便愣了一下。她也接的太顺畅了吧?干嘛什么都要和慕容澈对比。
“所以……我只是替补的?”章默桐问的口味复杂,一时间让写意也摸不着头脑了。这少年在她反应过来前已经翘起眼宽和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谁让是——我姐姐的错。”
他笑得写意莫名其妙,但也只能跟着这个小孩一径的……傻笑。就这会失神的功夫,手中的冰激凌融了一半,奶油流出来洒了她一手。写意尖叫,章默桐忙拉着她去街边的零售店买纸巾。
写意把吃了一半的冰激凌扔给章默桐,接了纸巾便开始低头擦外套上沾上的奶油,口气有些忿忿的,“这身衣服才第一次穿啊!要是弄不干净,我就、就,”不甘愿地目光瞪着章默桐手中举着的冰激凌。
章默桐笑,眉眼都弯起来,“你就一口吃了它?”
写意哼一声,低头继续擦衣服,却是目光一瞥,看到当日晨报,顶头几个大字就是:信纪集团vs函光集团 慕容澈vs许涵。她一怔,抓过晨报便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八卦记者,几乎是连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那个欠扁的八卦记者很尖锐地指出,慕容澈的太太,娄写意是泽宇集团娄总裁的爱女,而许涵曾经是娄写意的前男友。许涵追女友回到中国,一落脚便在娄家的支持下收购了小公司函光,现在竟然可以和信纪集团对峙了!这个文章里,还非常八卦地怀疑,娄写意嫁给慕容澈,是为了报复当年其姐姐的惨死。洋洋洒洒一派文章,分析得头头是道。
章默桐看她脸色瞬间沉默下来,便把报纸从她手中夺走,不屑道,“这种胡说八道的东西,你也看?”
写意咳一声,勉强弯了弯唇,“虽然不靠谱,可信息健全啊。”这下不用她离婚了,慕容家恐怕要先把离婚放在前面了。
章默桐跟着她默默走一段路,突然天外飞仙一句,“慕容澈很过分,对不对?”
写意看他一眼,莫名其妙,“你这个死小孩……他现在可是和你姐姐在一起啊。你还这么说?”
“我姐姐?”章默桐讥讽地一笑,低下眼,“她为了自己的爱人要死要活,什么时候记得我。”一个人远走他乡,把年幼的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只是每月例行的生活费,仍让这个少年在短短几年便尝尽了世态炎凉冷暖。所以他讨厌所有的有钱人,只除了写意,和,安然。
这个,因为对方是章千喏的弟弟,写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含含糊糊地道,“各人有缘法吧。”
两人逛了将近一天,晚上送写意回家时,远远竟看到树下站着一个影子。写意心口一跳,走近时看到是许涵,目光稍顿,“你、你、你来干什么?”
许涵看眼写意身后的章默桐,眼中眸光微闪。看着写意半天,然后静静笑开,“我担心你心里不舒服,就过来陪陪你……没想到,写意似乎没我以为的那么脆弱。”至少能和章默桐一起逛街,说明写意还没有崩溃。
写意哼哼,和他们两个摆手,笑容温婉可人,“那么,再见?”
许涵笑,揉揉她的头发,“小公主,在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请我们上去坐坐,喝杯水啊什么的么?”
写意脸微红了下,支支吾吾,“我还没收拾家里,今天不方便请你们进去。”
自许涵到来后便一直沉默的章默桐开了口,“有什么需要找我,我先走了。”不待两人挽留,少年已经独自离开。
许涵感慨地看章默桐的背影半天,“这个章默桐,和他姐姐真是一点也不一样。”
“小孩的自尊心很强,所以他一来找我我就出去和他逛街了,”写意安静下来若有所思,笑笑,“他觉得对不起我,不补偿心里难受,我只好用行动来告诉他,我不介意了。”
“小孩?”许涵伸手接过她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帮她往楼上带,“你才大他几岁?”
写意跟着他上楼,看许涵对自己这样。暖流便一点点涌上心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要不许涵,我和慕容澈离婚后,嫁给你吧。”
许涵身子微僵,侧头回眼看她,幽沉的眼神讳莫如深,表情几分捉摸不定。
写意几乎在脱口而出的时候便后悔了,但现在看许涵这种反应,仍有些受伤,“你不愿意?”
许涵叹,继续走楼梯。几步后,听到他低凉的声音,“写意,我可以安慰你帮助你,让你开心让你无忧无虑。但请不要这么残忍——嫁给我来让你忘记或缅怀另一个男人,无论怎样,对我都很残忍。”
写意眼眶湿润,咬唇,“……对不起。”她何尝不自私?每次一和慕容澈出现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许涵。她一直不曾想过,许涵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女孩为另一个男人伤神,心里该有多难过。
“但是,”到了门口,许涵转头,眼神温润如玉,“有事的话,还是要找我,嗯?”
写意抿嘴笑一下,极为娇俏。走到他前面开了门,邀请许涵进去喝杯水。
她刚回到家,就听扔在家里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来不及对许涵说什么,已经跑到卧室里去接电话了,“喂?”
“娄写意!你做什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怒气冲冲质问的调子,来自慕容澈。
此时写意正在喝水,因没想到是慕容澈打来的,被水呛了下,咳嗽着手一抖,热水洒到了手上,烫的她嘶溜一声扔了电话。
那边慕容澈听她声音不对劲,一叠声地问,“怎么了?你在干什么?”
许涵从卧室门口探进头,看她懊恼地擦身上的水珠子,好笑,“你又怎么了?”
写意对他摆手,重新接起电话时,那边显示已经已经挂断了。她怔怔地坐了好久,才慢慢合上手机,低头漫不经心地擦身上的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