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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哈里森往车窗外看的时候,吃了一惊。
他们刚刚吃完饭,派翠克.加里准备带他回去。这里是很有名的情侣打卡圣地,自从班默许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外出也越来越多。
他一开始没有发现,只是又瞟了一眼,才看见那个被狠狠推了一下的人,是他的前同事吉恩.乔。
吉恩.乔是出了名的美艳多情,追他的雌子可以从联盟一直排到外太空。今天送花,明天送车,还有人包下了烟花,整整放了一夜。这样子的风云人物,最后选择的并不是追求者中最帅气,或者最有财力,或者最真诚的,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富商。
那个人据说是发了一点财,得以到城中打拼,平常是在繁重的工作中挤出点时间,遇见吉恩.乔的时候,大部分他的身边都有一个帅气英俊的雌子。但是就是这样子不起眼的人,让吉恩.乔辞去工作,说回家好好休息的最后的选择。
班冷着脸扭开车门,几步赶上去。果然是吉恩.乔,对方穿的是修身的便西,颜色艳如火焰。头发抓了几下,脖子上还挂着吊坠,如果不是班知道内情,几乎要以为吉恩才是小三。
而那个面貌普通的雌子,身后躲着一个学生打扮的雄子,露出的小脸苍白可怜,泪珠子滚滚落下。
“艹!”
吉恩撑着班的手站起来,他满面怒容,“好啊,出轨了不说,还要家暴是吧?”
“丢人不!”
雌子不悦地说了一句,“丹尼只是实习生,你何必针对他?你自己好吃懒做,就嫉妒别人在工作上努力的人吗?他受到的委屈,你就不懂吗?何苦为难他?”
“搞笑,为难?非要我把你们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抖落出来才高兴是吧?”
对面两个人齐齐变色,叫丹尼的雄子从雌子身后走出来。
“对不起,是我情不自禁。是我勾引达伦。”
“丹尼!”
“呸。垃圾。”
吉恩.乔把头发往后一耙,“你们看起来也是恶心得很,那为什么不和我提离婚?嗯?家里放一个,外面吃一个吗?”
派翠克.加里也慢慢走到他们身后,低声问了一下。或许是见场面越来越难看,对面两个人心生退意。
“吉恩,这是家事,回去的时候我和你说,丹尼的事情只是你的误会。”
“别!恶心。”
吉恩.乔从裤子里抽出香烟,用力吸了一口,“你以为我稀罕你?直接签离婚协议就好了。”
“吉恩,不要胡闹,你想过,你离婚就没有人要了吗?”雌子脸色难看地立在原地,“而且你钱也别想拿走,那些都是我的钱,雄子离婚的,都别想拿着一分钱。”
“哦,那又怎么样?”
班往前走了几步,“你这种人,我当初认识吉恩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值得吉恩陪你吗?还不如赶紧离婚,不然你以为你真的十拿九稳吗?”
派翠克.加里从背后揽住他,“我也不知道……嗯,这位下作的先生,你的行为真的是没样品到极点了,现在可以请你自觉一点滚开吗?”
“你们……”雌子欲言又止,最后扯着丹尼走开,最后还留了一句话。
“吉恩,我晚上等你,给你个解释。”
那两个人走了之后,吉恩把第二根烟抽完。
“班,对吧?”
吉恩笑了笑,美艳的面容像是玫瑰一样夺目,“想不到居然会遇到你,这是你的雌子吗?”
班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吉恩,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吉恩两只手拍了拍脸颊,“和他离婚,然后再卖个好价钱啊。还能怎么办,我当初那么嚣张地离职了,现在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再让我重新来过,我估计受不了。”
班沉默了一会。
反而是吉恩先开口,“啊呀,我都不知道你感情这么丰富,是在担心我吗?”
派翠克.加里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压在怀里,略带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对方没办法看到,班的眼神因为他的温柔,而显得越发忧郁。
“……这不是造孽吗?”
吉恩嘟囔了一句,他捏着班的脸颊,“我记得你比我还大了五岁吧,别让弟弟哄你啊,人啊,这辈子,是什么样子,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吗?”
“……吉恩,那为什么是他?”
班忍不住开口,他看着对方灿烂的笑脸有一瞬的暗淡,然后收敛起来,就像是已经看见自己衰老痕迹的美人,变得忧郁多思。
“是啊……为什么是他?”
吉恩.乔又忽然一笑,仿佛又找到了自己的动力,“我管为什么是不是他,难不成我还要求神拜佛,祈求不是他吗?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就当我年轻不懂事,惹下的债吧。”
班一晌无话,他察觉到吉恩和自己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什么挚友,也没有多少交情可谈。
', ' ')('“今天就谢谢你,我还要赶紧去找个律师,弄离婚协议书,那就下次再约了!”
“嗯。”
班点了点头,吉恩.乔先离开,艳红的西装衬得他像是火焰一样夺人目光。刚刚走了没多远,就有人凑过来搭话。
派翠克.加里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担心惊扰了他,只是轻轻地问了他一声。
“走吧?”
“走吧。”
班重新回到车旁,派翠克.加里上了车,正准备给他推开副驾驶,就看见班像是忽然醒神了一样,往后面坐。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班,却只能看到对方靠着后坐,紧紧地闭着眼睛,好像非常疲惫的样子。
“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了。”
派翠克.加里不动声色,接下来还有逛旧物交易城和结婚场所选址的事情。他察觉到班确实感到非常疲惫,甚至是故意忽略接下来的事情,达到刺激他的目的。他显然被激怒了,却并不冲动,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没有关系。
来日方长。
班.哈里森回到房间的时候,这次连内裤也脱了下来。
他先进了浴室,不久之后,带着潦草擦干的身体,陷入深蓝的被单上。
他是正面倒下去的,此刻天还是亮着的。阳光从白色的纱窗透了进来,描绘着他修长笔直的身躯。
沉默了一会,他才翻过身子,就像是大海上掀起的巨浪,他转过来身体。他的呼吸稍显急促,然后慢慢平缓下来,像是白色的塑像,被静置于他的棺柩。
他的身体颜色太过漂亮,就像是初生的嫩草,刚刚鼓起的花苞,颜色纯洁浅淡得狠。这是即使他已经34岁,也仍然让人无法猜透他年龄的最大原因之一。他就像是洁白初生的花,与那开到腐败,气味糜烂的花不同。
他的思想,也和两年前,五年前,十年前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年少的时候他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没有丝毫改变。除了身形变得高大,气质更为沉默之外。
他静悄悄地落泪的时候,就像是春雨中的塑像,没有人会觉得悲哀。
何况他也只是气息稍稍紊乱,安静得仿佛是暗河中涌动的水流。没有人可以从地表上得知,地底下的暗河,是如何庞大,汹涌,静默无声地奔腾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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