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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敲了敲门,“我穿好衣服了,派翠克。你要走吗?”
门内并没有动静,在班忍不住再敲的时候,门才打开。
派翠克.加里穿了一身黑色短袖,白色运动裤。显得有点年轻。对方比他高上半个头,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几乎要把班圈到怀里。让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班则穿着白色短袖,黑色的运动裤。他被派翠克.加里揽住腰部,险些被绊倒吓得他抓紧了对方胸口的衣服。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胸腔颤动,派翠克.加里从喉咙里逸出愉悦的笑声。班尴尬得几乎要崩溃,只能搭在对方肩膀,直起身子。
温热宽厚的手掌在他的腰部磨蹭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收回。
“你要回去吗?要不今晚先留下来,睡一觉,明天再去上班?衣服烘干也很快。”
派翠克.加里得寸进尺地贴紧班,呼吸近的几乎要交缠在一块。班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一个雄子,出现在曾经是相亲对象的雌子房间里,是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
“怎么样?”
派翠克.加里几乎像是把他抱在怀里一样,但是实际并没有,只要班一动,反而会主动擦过对方近在咫尺的身体。这种紧迫,强制的气氛让他越发神情怯怯,几乎不敢抬头看着派翠克.加里。对方的嗓音温柔而充满恳切,动作却没有一丝放松。
班的脑海里一瞬闪过许多孤雄寡雌共处一室的不良新闻,鼻尖都吓得渗出冷汗,嘴唇抿得越发紧,甚至忍不住微微发抖。
派翠克.加里看着他的表现,汹涌的恶劣的情绪里翻滚出滔天的怒意。班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眸冰冷得像是淬了刀子,他自认足够爱重对方,却遭到这样子的揣测,怀疑自己的克制都是无用功,应该将这个不识好歹的雄子拖到床上,让他见识看看,什么是真的不尊重。
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让锐痛抵御从内心生出的暴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抱紧班,让突然呆得像是鹌鹑一样不敢动弹的男人在怀里,用力埋首在对方的后颈,用力吸气,然后缓缓吐出。
“你在害怕吗,班?”
青年把他的额头抵住,强迫着他回答,修长的手指掐着他的腮帮子,仿佛是含笑地问着什么不打紧的问题。
他比对方大了十岁啊。
班有些屈辱地颤抖着,他往上看了一眼,养尊处优的雌子目光含笑,但是气势却极为逼人。与之前那种有点轻佻的暧昧不同,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与占有。
该怎么说,又该说些什么?
班有些悲哀地发现,他本来应该斥责对方的轻佻暧昧,但是实际上,年龄的差距,外貌的差距,以及财富地位的差距,一切看起来,都好像是他过分自作多情,太自以为是。担心陷入丑角的自卑让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原来是真切地对他充满欲望。
“怎么不说话?”
对方的气息扑面而来,年轻,热烈,并没有特别让人反感的气息。相反应该是时下最受欢迎的类型,尤其是地方贴紧之后,就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对方身型健美,臂膀有力,更不要说对方那张浓艳俊美的面容,足以让许多人失去反抗的想法。
“你不要……”
不要这样,是哪样?
班的唇齿艰涩,很难吐出得体大方的词。他的骄傲最终不堪一击,闭上眼,几乎示弱一般,声音渺不可闻。
“……不要欺负我。”
派翠克.加里的喉结一阵紧缩,他觉得干渴,仿佛此刻困住班,大局在握的根本不是他,反而是班,是班在挑战他的忍耐,挑逗他的情绪,引诱着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怀抱中的躯体僵硬而害怕,还在微微发抖,被气息拂过的肌肤敏感地耸立汗毛,一切有趣又迷人,让他多了点在钢丝上面游走的刺激。
他想要箍紧男人的腰,顶弄自己的胯部,让这个人知道他有多么经不起诱惑。
他想摁紧男人的后脑勺,去品尝那双抿得发白的唇瓣,想要让这薄薄的浅粉被吮吸得深红……
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越是忍耐,越是觉得对方在刻意勾引,瞳色已经深不可测。
“好啊,不欺负你。”
男人低哑的声音从耳侧滑过,手掌插入他的头发揉弄,“那么班也不要躲我,嗯?”
“我们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好不好?”
对方的手掌紧紧贴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做出打钩的姿势,勾住班僵硬的手指。班抿着嘴飞快地往上偷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只有一抹心悸让他无法反抗。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谁反悔谁小狗~”
过分幼稚的誓约让班有几分滑稽不真实的感觉,青年哑得过分色气的嗓音让这纯真的誓词显得有几分微妙。但是仿佛真的是约定了一般,青年终于后退,让班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可以不用继续被束缚在派翠克.加里的怀抱之中。
“饿了吗?我弄些东西给你吃吧?”
', ' ')('重新展露面庞的派翠克.加里,笑得自然温和,仿佛从未有任何阴暗的神情。
班有点忧愁地把被子铺开。
他前面发的信息已经得到回复。派翠克.加里是雌父一个同事的朋友的小孩,关系很好,听说对方家庭条件挺好,在市区里也有房产,自己也有家公司,如果班.哈里森嫁过去,就是攀了一门高亲,说不定也可以提携一下他的弟弟,和雄子自由恋爱,但是还没有攒够钱的,空有漂亮脸蛋的雌子。
但是班还是觉得,可能太过低估派翠克.加里的家庭实力。以这个年纪,在市区里就有一套房,还有一辆车,已经不是普通有钱了。而且这个房子的装潢,也足够显露主人的财力。
班感到窒息般的压力。
他在婚姻市场上已经是一个赔钱货了。如果不是他的作风良好,外貌还过得去,以及暗中被格外提点的生育资本,他早就沦落到被离异人士挑三拣四。
或许会有人说,未必没有青年不会喜欢他,但是在相亲市场上,班.哈里森也并非光风霁月,他们的要求就是对方的家境良好。
班早就对自己的平庸失望透顶,不然也不会默许家中安排的相亲。但是在柔软的躯壳下,他的灵魂似乎并非也是如此,时不时还会有不愿顺从的叛逆,拖拖拉拉之下,搅黄了不少次的相亲。
他叹息了一口气。
过去的相亲对象,也不乏优秀之辈。班的叛逆,倒不是处于自身的骄傲,而是来源于对自己的不信任,他的刁难与故作轻蔑,只是一种遮掩对自己失望的手段而已。他甚至惶恐于对方识破他的真实面貌,斥责他是一个骗子。他本就身无所长,毫无底气,因而在面对更加不平等的相亲市场上,也越发畏怯害怕。
派翠克.加里的自信强势的姿态,何尝不是他家底殷实,无所畏惧的表现。
在班.哈里森默许贱卖自己的生育能力,步入相亲市场长达七年的时光里,他早就不再天真地以为,自己足够值得对方珍重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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