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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努力工作了一晚用以泄愤,早上看到新婚妻子那容光焕发的脸,稍稍舒缓的心情顿时再度郁结。
“夫君怎还穿着喜服?”卢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妾身知道夫君为这婚事高兴,但也别误了入宫谢恩的时辰才是,妾身脸皮薄,可不敢让皇上知道夫君对妾身的宠爱。”
“不劳你费心。”
薛甯深吸了口气稳定情绪,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咬牙切齿,这没脸没皮的女人还说自己脸皮薄,言语中提及皇上,更是赤裸裸的敲打威胁,这女人真是随便三两句就气得他要吐血。
“朝箸,还不伺候千岁爷去洗漱更衣。”
卢蕊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地使唤起了薛甯的亲卫。
朝箸一愣,早就觉得自家督主态度不对的他此刻肚子里已经转了几个念头。按照他多年来对薛甯的了解,莫名其妙嫁来的女人绝对落不着好下场,但现在这位新夫人过了一夜全须全尾容光焕发不说,自家督主居然搭理她的问话,可见对她不一般。虽然自家督主看着面色不太好,但看他这态度……不会是在害羞吧?!
念头虽多,但也只是一瞬间,朝箸当即顿悟了,立刻对新夫人抱拳称是。结果这么果断听话得来的却是自家督主的瞪视,心中忍不住犯嘀咕。
九千岁,好傲娇一个男的,我都看透你了!
朝箸其人,本是锦衣卫一员侍卫,机缘巧合下被薛甯救过性命,之后便自请做了九千岁的亲卫。朝箸是入了千岁府后他给自己起的新名字,表达自己要像晨起神智迷糊间吃早膳所用的玉箸那样,要让九千岁吃得舒心用得放心。
说白了,就是要做九千岁最忠诚贴心的狗腿子。
九千岁不好意思做的事他要帮忙去做,九千岁不愿表达的东西他要去帮忙表达,九千岁的心思他要猜得透彻,一切以九千岁开心为重。
九千岁妻子的心,一定要牢牢帮他把握住!
朝箸下定了决心,顿时感觉这一切任重而道远,毕竟千岁爷面对女人居然是个傲娇,真是不敢置信。
“爷,您瞪我做什么,时候确实不早了,可不能让皇上等咱们呐。”
薛甯冷哼一声,觉得一向识时务的朝箸今天脑子指不定是出了问题,以往只听他命令,今天居然听这个女人的话,可朝箸又不可能背叛他,实在令人费解。但确实时间紧迫,他没功夫计较这么多。
等到薛甯收拾妥当,两人用好早膳,便出发入宫。卢蕊乘马车,薛甯骑马在旁。人常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但薛甯却不太愉快。
“你盯着我作甚。”薛甯懒得正眼看她,轻轻往旁一瞥。
“夫君穿朝服实在好看,马上风姿令人见之心喜,因此想多看几眼。”卢蕊见薛甯终于理他,笑容顿时明艳起来,扒在马车窗口撩着帘子看他。
今日薛甯一身火红飞鱼服,头发输得一丝不苟束在圆帽内,骑马的身姿挺拔如松,向卢蕊的那轻轻一瞥,与其说是轻蔑,更像是勾人。但薛甯对此毫无自觉。
“没规没矩,伤风败俗。”这女人的鬼话他是半句也不乐意听,更不会往心里去,干脆策马往前,留给卢蕊一个背影。
朝箸都看愣了,怎么还有男人对妻子讲话这么难听的,您看看夫人说了什么,您又说了什么?!我的千岁爷啊你可嘴上积点德吧,否则以后夫人和你离了心后悔都来不及!
“哎呀夫人您别往心里去,我们爷就是这个德行。”朝箸看薛甯直往前,赶紧策马跟上去,嘴里还直叹气,“哎呀!”
九千岁你可真不争气!
薛甯自然听到他对卢蕊说的话,待他跟上自己后含着薄怒质问。
“本督是什么德行?”
“啊,”朝箸心中一咯噔,汗毛到竖,方才一时情急言语居然如此放肆,怕是小命不想要了。但朝箸作为一名合格的狗腿子,绝不坐以待毙,溜须拍马之言张口就来。
“千岁爷德行贵重,才貌双全,骑马的模样更是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与夫人甚是般配啊!”
本来薛甯没打算与他计较,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凉嗖嗖地瞥朝箸一眼。
“扣两个月月俸。”
“不要啊千岁爷!”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朝箸心中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打十大板。”
“……”朝箸不敢吱声了,臊眉耷眼地骑在马上,愁云惨淡。但没一会他又乐观了起来,从背后偷看薛甯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点无奈和一点慈爱。
小人就当您拿我月俸给夫人买礼物了,这是赞助。
自我开解了被扣月俸还得挨板子的郁闷之后,朝箸开始琢磨要不要给九千岁买几本诸如《宠妻十八式》、《鸳鸯妙法》之类的书籍恶补一番,荤素搭配,追妻加倍。
正计划着去哪家书坊买书,朝箸便又被薛甯的声音唤回了注意力。
“去查查炼炉鼎之药。”
“是。”无条件服从自家主子的朝箸下意识应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
', ' ')('来薛甯说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爷,您要这个作甚?”
“仔细查,若有毒药与解药最好一并搜罗来。”
毕竟这东西本就玄乎,邪魔外道所用的东西常人难以接触,传言都不甚真实,更没听说过此药存在解药。若是没有解药,找来毒药也可以找人试着研制解药。此事虽难,但他不愿被卢蕊拿捏,自然要勉力一试。
而朝箸不知他所想,顾自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所谓炉鼎,多是邪魔外道练功偏法双修所用,多为女子。炼制过程便是反复用药将女子变成淫娃荡妇,缺了房中事不能活,整日只能叫人肆意凌辱。时日一长,尊严尽失不说,身为炉鼎之人的身子定然垮下去,往往英年早逝。而近些年来,炉鼎之药也被用作收服看中的烈性女子,实在是手段下作。
朝箸痛心疾首,主子不好好想想如何与夫人琴瑟和鸣,怎么动念头到这腌渍东西上来了。人常道九千岁性情乖戾,如今居然如此突破底线打算对新婚妻子用这等药,实在叫人不堪忍闻。
正当朝箸胡思乱想之际,督主府一行已经到了宫门口。入宫便只能步行,侍从与车马只能在宫门口等待。
朝箸看着自家主子那风光霁月的样貌,目送对方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后,他惆怅地抬头眯眼看向巍峨恢宏的宫殿在旭日中熠熠生辉,心中浮现出一句话。
禽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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