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宝贝,那宝贝也只是林四爷的宝贝,咱们看在眼中也是破烂一堆。”涟漪笑道,想到林子清对那厢房里的老旧东西如珠如宝的对待,又暗想他是个傻子。
关雎儿心想便是有宝贝也给了林子清吧,总不能一点好处也不给他,若叫他寻到了一星半点宝贝,指不定依他那个脑子还要窃喜半天,对她们感恩戴德。
“既然林四爷的伤好了,下午便叫他过来给我画像吧,也免得浪费了人才。”关雎儿说道。
涟漪应声是。
下午刚吃过午饭,林子清便忍着一身伤痛随着桂婆子去了关雎儿那里,临进门,涟漪等人又叫他换了鞋子。
帘子掀开,林子清一进去,便见一股烟雾缭绕之气,随后见着那堂屋已然被布置成了佛堂,一女子身披红纱额头点着花钿一身红装盘腿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把宝剑。
“关姑娘这是?”林子清见这不伦不类的装扮疑惑道。
“请林四爷给我家姑娘作画吧。”涟漪说道,又将纸墨笔砚等皆放在林子清面前。
林子清蹙眉想了半日,问道:“可是要画观音?不如将姑娘手中的宝剑换作净瓶吧?”
“不必,林四爷只管画来,画好了便可离去。”关雎儿沉声说道。
林子清握笔看了半日,心想这小娘子相貌虽好,只是品行实在不良,又琢磨着莫非是受了方卓的冷落才至如此疯癫,叹道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便提笔为她画了起来,只盼着速速画完就可再去小楼寻宝。
关雎儿坐了一盏茶功夫,便下榻去看,只瞥了一眼便将那画抽走,斥道:“不像,这软趴趴的眉眼哪里像我?”
“菩萨皆是这样的眉目。”林子清辨道,见着关雎儿眼中的凶光,不禁一缩,心想照着关雎儿画菩萨,实在是种亵渎。
“不像,重画。”关雎儿将那画像揉成一团,又坐回榻上叫林子清再画。
林子清将笔一摔,直起身子喝道:“无知女子!想我林子清虽不敢自称名垂千古,但在京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怎敢侮辱我的画?”
关雎儿摆好姿势,沉声道:“我好了,再画。”
林子清不禁恼羞成怒,气愤关雎儿竟然不理他。
“明日我便叫人将小楼拆了。”关雎儿垂眸一笑道。
林子清一僵,心想今日见那小楼里落了满满一层灰,定是许久没有人打理,关雎儿要拆了那小楼也是不一定的,便忍下怒火,劝自己不可与妇人一般见识,又提了笔画起来,此时再见关雎儿便觉她面目可憎,一笔一画皆带着无穷的怨气。
关雎儿坐了一会,又走下来,站在一边看林子清画,见他已经画好了轮廓,五官中独有眼睛迟迟不敢画,便推开林子清,说道:“我自己画眼睛。”
林子清冷眼看着她画,却见关雎儿自己提笔画上一双满是煞气的眼睛,不觉一愣,低头仔细看了眼关雎儿的眼睛,虽说她眼中常带戏谑一派不务正业模样,但若说是煞气却也算不上的。
关雎儿满意的放下笔,说道:“还望林四爷早日完成这幅画像。”
林子清应了,刚要说关雎儿画的太过,便见她打了个哈欠就叫人送林子清回去。
林子清心中一叹,想着果然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不知何为好何为坏。
待到出门,受了那冷风一吹,林子清恍然想到关雎儿那双眼睛画的,笔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大雨哗啦啦下着,关雎儿听说林子清主仆果然在那破楼里寻到一箱子书,正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看着。
“姑娘,你不问林四爷把那书要回来?”涟漪疑惑道。
关雎儿笑道:“给了他吧,只管等林家的到了一并折算成银子好了。”
涟漪见关雎儿是真心不在意那些书,便作罢了,又说道:“听说林四爷至今未画那幅画。”
关雎儿蹙眉道:“我把书给他,也算仗义,他竟然不给我作画,叫桂婆子催着他些,就说我急着裱起来挂在堂中呢。”
涟漪应了,又去传话。
那边厢林子清却着实有些冤枉,那一双满是煞气的眼睛画在纸上,他总觉的那双眼睛在盯着他看,那里还敢在往那纸上落笔。
闲着无聊,主仆几人又将方卓与卜家不具实名的小爷闹上的事当做笑话说了再说,旖旎甚至将从百宝儿那里套来的林家的事也一并说了。
关雎儿不禁感叹涟漪等人越来越低级趣味了。
那一日,天刚放晴,正听人说关跃回来了,又见人来报说是林家的人到了。
关雎儿不由的想林子清的地位在林家应当不算太高,不然早两日就该到了,如何才能拖到今日。
关雎儿带了人要迎出去,出了堂屋,刚走过一道月亮门,就听见一女子嘤嘤哭泣之声,正要嫌晦气,便听那女子哭诉道:“表哥,表哥……”
关雎儿等人猜着这就是林子清那位因一条帕子在关家后院大名鼎鼎的表妹,几人出去,见那腰如柳条的女子仿如杜鹃啼血一般又是咳嗽又是哭泣,身边另有两个丫头不住劝说。再往旁边看,又见一男子阴沉着脸冷眼望向那女子。
“熠熠,熠熠。”涟漪轻声叫道,扯着熠熠叫她收回视线。
关雎儿看过去,却见熠熠看的是一唇红齿白的小侍卫,心想熠熠的眼光不错,那小侍卫长的也算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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