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郎笑的不怀好意,“我心悦李姑娘,求娶之。你呢?我瞧你满面春色,走路带风,近日定是红鸾星动,有了心悦之人。展大人打算何时去求亲啊?”
展昭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先前与杨四郎初相识时,他对杨四郎其实并无好感。
原因无他,这些生在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与他们这些江湖出身之人,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的。
可随着问仙楼之事水落石出,展昭又觉得杨四郎此人值得相交。
他方才不过是好意提醒杨四郎,若是想求得佳人之心,便要端正品行。
终日满嘴浑话,哪个姑娘敢信他?
谁知这家伙,不仅把好心当驴肝肺,还来挖苦他。
就在展昭想着怎么跟杨四郎回话的时候,杜筱宁已经转过身来。
杜筱宁看向杨四郎,“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杨四郎这回没有再满嘴浑话了,他笑着说:“我昨日不是给你拿了一副蓬莱客的画吗?你看了之后,也说看不出真假。今日啊,我又得了一幅蓬莱客的画。”
杜筱宁听了,觉得很奇怪。
蓬莱客销声匿迹十余年,怎么就冒出来了呢?
冒出来也没什么要紧的,可他的画,怎么就净卖给了杨四郎。
杜筱宁瞅了杨四郎一眼,慢吞吞地说:“蓬莱客的画这么容易就能得到?四郎,你是不是得罪人太多,如今被人逮着坑啊。”
杨四郎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想什么呢?我是这么好坑的?放眼汴京,谁敢坑我杨四郎,我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人找出来。”
他说着,拍了拍杜筱宁的肩膀,“来,我把画拿给你看。”
昨天杨四郎给杜筱宁看的画像,是一个少女奔赴火海。
今天杨四郎给杨四郎看的画像,是一个男人站立在一片竹林之外。画像上只有男人的背影,看不到脸,因此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他仿佛是被竹林的景致吸引了目光,忍不住停驻观赏。而在他的不远处,有庄稼人或站或坐地注视着他。
杜筱宁看到这画像,愣住了。
展昭对画一窍不通,本是没兴趣看什么画的,见杜筱宁神情愣了下,不由得探头过来。
这一看,他也惊讶地“咦”了一声。
杨四郎:“怎么?莫非展大人也懂画?”
展昭倒是十分实诚,“让我鉴赏这画如何高明,大概是说不上来的。”只是这画里的人和竹林,让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杨四郎:“什么事情?”
展昭:“我说了你也未必清楚。”
杨四郎:“”
这时,杜筱宁的目光已经从画上移开。
她抬眸,恰好遇上展昭的视线。
四目相对,展昭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幅画,让我想起村民说他们看到李命贵时的场景。”
杜筱宁微笑,“我也是。”
杨四郎:????
杨四郎一脸懵逼。
杜筱宁看着杨四郎一头雾水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说不定,你真的被人坑了。”
杨四郎:“不可能。”
杜筱宁不与他争辩,领着他往后花园走。
三人在银杏树下的藤椅落座,杜筱宁跟杨四郎说起昨日墨香居竹林的一场大火。
其实那没什么大不了的,竹林虽然烧了,但没有造成伤亡。
王明权死里逃生,觉得自己是吉人天相,似乎也并没有非要逮着谁为此负责的意思。
在场的村民都说看到李命贵离开后又回去了,可谁都只是看到了那人身材衣着与李命贵差不多,压根儿没跟那人打照面。
杜筱宁有读心术,她知道竹林的火不是李命贵放的。
展昭觉得李命贵不可能纵火,因为李命贵没有动机。
杜筱宁已经在桌上摆上了茶具,旁边的小火炉正在烧水。
她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徐声说道:“这个纵火案有些蹊跷,看似是冲着王明权而来的,可纵火者既然知道昨日是王明权要去墨香居的时间,定然对王明权的行程颇为了解。若是他想一把火烧死王明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纵火前定会确认王明权是否在墨香居中。”
展昭点头,接过她的话,“王明权带着十几号门客和仆人到墨香居,动静不可能不大。昨日墨香居竹林半点动静都没有,纵火者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杨四郎默了默,无奈说道:“我知道你们俩醉心查案,可墨香居着火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有趣的事情那么多,为何要让我听你们讨论案情?”
杜筱宁偏过头,那双清亮的眸子望着他,笑道:“墨香居着火了,跟你确实没什么关系,可说不定,跟你带来的画有关系呢?”
杨四郎闻言,顿时没好气,“扯淡。”
说起来,是有点扯淡。
因此杜筱宁也没多说什么,她只手托着下巴,笑道:“是我和展大人看到你带来的画像,感觉像极了墨香居竹林起火前的某个场景,或许只是巧合。”
说着,杜筱宁指了指杨四郎放在身侧的画卷,问道:“蓬莱客的画向来难求,好的赝品同样难求,你带给我看到的这两幅画,不论真假,都价值不菲。怎会这样巧,都让你得了呢?”
第42章觅芳踪05“展大人,你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