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宁挑眉,走过去。
她站在寿风的身旁,从门缝看进去,只见里面四周都挂着紫色的纱帘,室内的装饰很简单,卧榻,屏风,梳妆台,还有一张红木圆桌。
在红木圆桌上,放着酒壶杯子,酒壶倒在桌面上,里面的酒已经流出来。桌上趴着一个穿着紫红色衣裙的女子,她趴在桌面上,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她的青丝垂下,快要垂到地面。
杜筱宁本以为她醉了,谁知她呻|吟了一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于是杜筱宁看清了她的模样——
是个风情万种的绝色女子。
她站起来,伸手去拿酒壶,发现壶里没酒之后,就将酒壶往地上一扔。随即摇晃着身体将一副画像拿起。
她对着画像,笑叹着说道:“听说你已经解脱了,我心中为你高兴,本想为你得偿所愿一醉方休的,眼下却没酒了。真是想醉,都由不得我做主啊。”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雷声响起。
原本已经停下的雨再度倾盆而下。
门内的女子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在这样的雨夜,难免有些渗人。
杜筱宁没有想要自己吓自己的兴趣,正想跟寿风悄悄离开。
而这时,女子拿着画像转了个圈。
然后杜筱宁和寿风都看清了画像。
画中的少女明眸皓齿,笑容如花。
——那是任敏玲。
第26章彼岸花12“我该喊你长青,还是清云
杜筱宁见过任敏玲。
准确来说,是见过少女的尸首。
那时少女的容颜已经有些浮肿,但隐约可见生前清丽的模样。
杜筱宁看清那画像中人时,心中很震惊。
而室内紫红色衣裙的女子带着画像,在室内跳起了舞,疯疯癫癫,似醉非醉。
寿风轻轻拽了拽杜筱宁的衣角,示意她该要离开了。
杜筱宁却摇了摇头,然后朝他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
昏暗中,寿风瘫着脸,心想完蛋了,三公子不知又想出什么刁钻的事情来为难他。
自从他哥安排了保护三公子的任务给他之后,寿风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承受了许多本不该承受的刺激。
果然。
杜筱宁在他耳旁低语:“寿风,我想进去问一些话,你帮我把她放倒。”
寿风:“怎么放倒?劈晕了放倒吗?”
杜筱宁:“不要劈晕,你不是会点穴吗?让她不能动不能说话就行了。”
少年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向杜筱宁,“三公子确定么?”
不能动不能说话那还问个蛋?
但是少年不能直接这么跟三公子说话,因为三公子虽然看着温柔随和好相处,可有些时候,总会让他心里有点怕怕的。
杜筱宁没搭话,就是用眼神告诉他,废话少说,赶紧干活。
寿风:“”
好吧,谁让他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呢?
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如同鬼魅般进去了室内,室内的女子毫无所觉,就被他在后背连点两下,身体就软了。
寿风将软下来的女子接住,不让她弄出什么动静来。
杜筱宁这才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寿风看着三公子这个做派,也是服气。
诚然问仙楼是没什么护院来走动,但三公子未免也太气定神闲了,是天生就不知道着急吗?
杜筱宁走进去,她打量了一下室内的布置,朝旁边的软榻一指,“把她放在那儿。”
工具人寿风任劳任怨,把人扛过去放下。
杜筱宁看着寿风像是扛麻袋似的的做派,不由得“啧”了一声,“你轻点,要是把人磕伤了多不好。”
寿风瘫着一张脸,心里已经麻木了。
杜筱宁走到软榻前一看,只见原本还有些许醉意的女子此刻双眸睁大了,万分惊恐地看着他们。
三公子冲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没有坏人会在脑门上顶着“我是坏人”这几个字。
不是坏人,怎会夜闯问仙楼?
不是坏人,又怎会将她放倒,令她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女子呼吸急促,看着模样像是更害怕了。
杜筱宁:“”
寿风:“”
杜筱宁看着女子怕得快要晕过去的模样,有些无奈。
她拿起任敏玲的丹青,笑着看向女子,“你认识这个姑娘,对吗?真巧,我也认识她。”
女子神色一愣,那如水的眸子看向杜筱宁。
杜筱宁:“这姑娘叫任敏玲,任家村人,父母在她年幼时亡故,她跟随着叔父一家生活。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可是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事情想不开,跳了护城河。”
杜筱宁打量着女子的神色变化,声音放柔了,“姑娘,我瞧你对敏玲,应该是有些交情的。你知道她已经去世的事情了吗?”
女子闻言,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就已经滚落脸庞。
杜筱宁用商量似的语气跟女子说道:“我让他解了你的穴道,你别乱叫喊,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
女子惊疑不定地看着杜筱宁,片刻之后,垂下双眸。
杜筱宁示意寿风把她的哑穴解了。
哑穴才解,女子张嘴就想大喊。
杜筱宁眼疾手快,手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