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生生诀别,到底谁更痛?
“有什么不能回屋里说?非要在外面受着冷风,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顾子阶大力将慕清杳抱起,快步往回走,边走边责备道:“是不是没有我看着你,你就不会爱惜自己!你......”顾子阶的声音忽然变得极低极低,“你让我怎能放心得下?”
慕清杳轻叹:“我自然不是去挨冻的,我是替你去找一个人。”
“谁?”其实顾子阶已经猜到了,但他还是要问一问。
“容姬。”
果然是她。
“为什么非要我立她,就因为他是未来太子的生母?”顾子阶将慕清杳放在榻上,为他小心盖上了棉被。
慕清杳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是在三年前无意遇到容姬的,那时她已是季如渊最得宠的妃子,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我许诺她可以名正言顺、无限风光的回到绥国,成为王后。而她则许诺会在季如渊身边做线人,向绥国传递消息。如今,你如此兴师动众的北伐,而理由却不能使天下人信服,难免会被人诟病。但如果是为了接太子的母亲回来的话,你的德行会更被天下人所传颂。而且,容姬传递回来的消息以使我们有足够的把握打败季如渊,我也终于实现了自己对容姬的诺言。只是,为了瞒过季如渊,容姬已经诈死,她要一个新的身份回到你身边,与你一同......”
“别说了,”顾子阶红着眼,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交易的筹码?清杳,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无论我付出多少,你都全不看在眼里,你成全容姬,成全所有人,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不能成全你自己?”
顾子阶怒吼出声:“你早已谋划好了一切是不是?早已将我做了你的棋子是不是?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厮守,到头来却是拴住我的一颗心,任你牵着走!你说过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些年,你对我可有过半点真心?还是,这所有的一切,包括对我,原本都是一场戏,一场让你可以达到自己目的的戏?!”
顾子阶死死地盯着慕清杳,像是要在他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慕清杳扯出一个凄苦的笑来,他的双眼微微眯起,泛起点点泪光,“子阶,我......”话还未出口,整个人就猛然向前一倾,竟是大口大口的呕出血来!
顾子阶吓的全然不知所措,只能看着血不断从他口中流出,他吼道:“我再不逼你了,欺骗也好,算计也好,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听到没有,不许死!”
他手忙脚乱的用自己的衣襟拼命的去拭他唇边的血,“求求你,哪怕是从今往后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求求你,别丢下我!”
然而,不管他怎么擦,那红色总会一次又一次的透湿他的衣衫。慕清杳拼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手,断断续续道:“来生吧......我一定......不负”
话还未说完,他的手便垂落了下来,只是那眸光还深深的锁在顾子阶的脸上,不舍得离开。
窗外,晨曦的第一缕光直射入屋内,照在顾子阶如死般沉寂的脸上,还有他紧紧握住的、贴在自己心口的手上。
门外传来轻响,永宣帝站起身,这世间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秋风起,秋月白。
清风吹雪作飞花,明月不曾照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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