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说:“昨天夜里下雨,我捡到一只小猫,他早上帮忙送去宠物店做检查了。”
舒杨批评她:“事有轻重缓急,既然是你带回的小猫,就应该负责到底,你今天应该陪嘉善一起去宠物店。来学校拿东西的事,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他?”
“我……”
她确实什么都没说,只是拜托梁嘉善帮忙,他就一口应下了。
“你呀。”
舒杨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狠狠瞪她一眼。两人至校外停车场,舒杨停下脚步,在包里翻车钥匙,开了锁后招呼舒意上车。
一回头见她站在原地,正望着某一个方向出神,她好奇地循着视线看过去。
就这么一看,整个人僵住了。
不远处的街边,殷照年开着拉风的跑车,正弯腰揭开车门,绅士地为一个女孩遮住头顶,让她坐进车内。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殷照年笑成一朵花。
舒杨记性很好,寻思着问:“是那天在火车站和晚晚一起的女孩吗?”
舒意艰涩道:“是。”
殷照年这个花心大萝卜!居然还惦记着秦歌!
舒杨撇撇嘴,哼笑一声,让舒意先上车,径自朝殷照年走过去。
她一贯知道他有拈花惹草的臭毛病,每回出国他就跟过年似的,恨不得放两响鞭炮庆祝一下,只他们习惯了伪饰太平,逢场作戏,不想令舒意担心罢了。
只这个不死心的东西,在外面野也就算了,居然野到女儿的同学身上,还公然到学校门外来接,真当她已经死了吗?
殷照年殷勤地为秦歌关上车门,正要绕过车头去另一侧,余光瞥到一抹身影,本是不经心的一看,差点没吓破他的胆!
他几乎是贴着车头靠了上去,瑟缩地往后躲,声线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道:“怎、怎么提前回来了?”
舒杨拨动着耳边的乌发,柔婉一笑:“突击查岗啊。”
殷照年几乎抖成筛子。
他对舒杨的恐惧让他练成一种条件反射,完全可以通过观察舒杨此刻的神情,分辨其笑容的虚伪程度,来判断自己身首异处的可能性。
虽然还没到最高级别,但距离也不远了。
舒杨问:“车里坐的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殷照年心里酿起一丝期待,说:“哦,小意的同学,请我帮个忙。”
“帮什么忙需要帮到脸就差贴到一起去?殷照年,我给你半小时,在我回到家之前你最好出现,否则我会生气。”
这话是真的稀奇了,殷照年咂摸了半天,这些年也就在舒意的事上见她动过火气,事关自己她从来不闻不问,生气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殷照年觉得新鲜,马不停蹄地将秦歌轰下车。
眼看舒杨已经发动车子,舒意正趴在窗口朝他挤眉弄眼,他飞过去一吻,马上就要回家跪搓衣板,不想秦歌却忽然勾缠上来,挂住他的脖子。
刚刚年过四十的男人,保养得跟男明星没什么两样,瞧着也就三十上下,英俊多金,嘴巴还甜,尤其一双多情的眸子,真会说话。
“不是说要带我去吃饭吗?怎么又变卦了。”
殷照年有些不耐:“你没看到吗?都被我老婆抓个现行了。”
“什么现行,说的这么难听,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只是吃饭而已。她要乐意,带她一起嘛。”
“你以为你是谁。”
殷照年就是这种性子,高兴的时候陪你疯,上天下地哄得你飘飘欲仙,真当自己是个要紧的角儿,可他不高兴了,无情地像一缕风,说抽身就抽身,什么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起先这个女孩在边境朝他示弱,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实在惹人注目,他左右要忙活,对她多一番照顾不过举手之劳,没想到她也配合,一来二去就看对眼了。
游戏人间嘛,他最擅长不过,加之是舒意的同学,这层身份更为禁忌的果实平添一抹异香。
万万没想到竟被舒杨撞个正着,还得来一份意外之喜,多年不得舒杨正眼想看的殷照年内心正洋洋得意,着急回家显摆自己的成果,哪有闲情同秦歌攀扯,一把撂开她道:“想要什么,直说吧。”
这个女孩一直若即若离地吊着他,不刻意疏离,也不特别亲近,就在刚才忽然说什么今天有空,想要他过来接她一起去心心念念的网红餐厅打卡,他还当她想通了。
后见小意也在,才觉意味深长起来。
敢情拿他当猴儿耍?
一根搅屎棍子,先忽冷忽热,这会儿倒刻意靠过来,还能为着什么,无非想搞得他家宅不宁。
不得不说殷照年在这方面有过人的敏锐,眯着眼睛一瞅,就知道女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江湖人称“狐狸精杀手”。
秦歌见他已然冷下脸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格格不入的矜贵之气,顿觉无趣,懒洋洋道:“不去也好,省的占用我学习的时间。”
殷照年不置可否,发动车子。
见他没有挽回的意思,她不再端着,隔窗看着他:“现在想不到有什么想要的,之后如果想到了,可以找你兑现吗?”
殷照年敷衍地点点头,跑车当即发出高调的轰隆声,绝尘而去。
舒杨一到家就进了房间,殷照年紧随其后,蹑手蹑脚地拧开门缝一看,舒杨正在里面换衣服。胸罩的扣子解了一半,手一顿,扬起衬衫就朝殷照年扔过来。
他把带着舒杨香水味的衬衫放在鼻间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往怀里一揣,舔着笑脸挪进去,这时舒杨已换好了衣服,走到阳台上。
从高处往下看,舒意和梁嘉善正在草坪上给小猫安装木头房。
殷照年跃过她的肩头朝下看,一路上紧张而又期待的发作已然了无痕迹,她眼中似乎除了小意,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殷照年觉得自己又高估了自己,被一种自作多情的丑态给激笑了,抽出根烟含在嘴里,阴阳怪气地问:“怎么了?他们看着不相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