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样行么?”
他的声线也变了,更低沉更有节律,一字字的又慢又舒缓。
佳明回过神来,点点头。换上一张新纸,只是落在白纸上的铅笔头仿佛不知如何下手。
过会儿还是动笔了,都不怎么看龚彻,因为他的形象骨骼的弧度早已烙印在脑海里。
龚彻坐在那里很少动,顶多坤一坤酸涩的双腿。
直画到夕阳西下,这边的落日很晚,夏天更晚,会到八九点才预备落日。
佳明余光里有自己黑白格子的裙角,被霞光印成金黄的暖橘色。一栋建筑物遮挡住投向龚彻的光线,他已经坐进昏暗里。
“今天画不完,明天再继续吧。”
龚彻点点头起身,活动手脚,臂弯里拖上西装外套,右手拉着行李箱:“明天几点?”
佳明说不太清楚,看情况。
第二天她过来时龚彻已经在了,坐在花岗岩的大理石喷泉旁,抽着烟看旁边的行为艺术,浑身赤裸涂着颜料的男人。
他们好像在比谁能把静默坚持到底。
昨天的着实没画好,佳明又要重新画。
到了饭点还没画完,第叁天继续。
第叁天沉炼过来接她了,牛仔裤格子衬衫,长长的薄风衣敞开着,手里牵着毛发又卷又长的大可蒙犬。
小镇就是巴掌大,从他办公室那里,站在叁楼,就能看清这边的情况。
他朝龚彻点头,仿佛早已预料:“你来了?”
“去我家吃饭?”
龚彻拍拍膝盖起身,起身的动作稍稍僵硬。
沉炼提着佳明画画工具在前面跟龚彻一起走,佳明带着大狗在后面走,这才发现龚彻走不快,他的腿有点问题。后来才知道车祸时她肚子里孩子没掉,全因龚彻险险避开后,爬着抢着把她第一时间从翻到的车厢里抱出来。
晚上吃饭问起来,龚彻很平淡说已经差不多没事了,剩下的定期复健就好。
佳明以为龚彻顶多在这边是短期逗留,可是一周过去,半个月过去,一个月过去,甚至于半年过去,他都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每周定期要到广场上来画一幅肖像画。从隔几天过来家里做客,到天天过来吃晚饭。
然后跟沉炼轮流着接管了葡萄的照料。
葡萄跟他亲,葡萄是他女儿,天生阳光的那部分性格也是遗传他。
某日佳明在楼上拖延着下楼时间,沉炼和龚彻风格各异地坐在墙下的圆桌边喝酒,他们说什么她靠在窗边都能听清。
沉炼问,你什么时候走?龚彻答,下个月。
“以后还来?”
“还来,在这边定居。”
“你们家的事呢?”
“交给我大哥了。他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当然,这事儿办起来要技巧。”
沉炼冷冷地呵呵地笑:“别以为这样就够了,你没钱没事业还残疾,你没用了。”
龚彻耸耸肩膀:“那不正好,我给你当总经理。”
话毕再自然不过地一抬头,歪着脑袋看上面的佳明,朝她举起红酒杯,眼里挂着流光溢彩的海洋:“下来喝一杯吗?”
所有的疯狂和执着已然收敛,只剩下小花园里的孩子,胖大的可蒙犬和两个对饮而酌的男人,以及趴在上面微笑着点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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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he就he,嗯!
谢谢大家看完这篇其实隐隐有be倾向的文文,好在这是小说,仍旧可以拥有无限可能性。
啵唧!
追-更:po18e (ωoо1⒏ υ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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