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炼靠到她的肩膀上,又蹭到她的胸口上,难以想象他的上身那么长,横越过来搂住她。
柔软的发丝搔着佳明的下晗,她从没见过沉炼这一面,他不太含有过多的情感和情绪变化,忽然地就变成这么一个人。沉炼在赌她会因此更爱他,他把他的私密和不屑跟人说的东西都向她展露,只有她才能承接他的所有。这是暗示,也是明示,是阴谋也是阳谋。端看她的反应。
佳明抬手抚摸他的头发,手指插进发根里:“小炼,你不用这样。”
沉炼幸福地闭上眼睛,在丰盈柔软的双峰里磨蹭:“怎么不用,沉佳明所受的所有委屈,我都要替她讨回来。”
喉咙里汩汩地冒出泡,酸的,苦涩的,难以言喻的东西,从佳明的口鼻里灌到肺腑里。
太迟了。什么都太迟了。
“我准备跟龚彻订婚了。”
她在说谎,她是故意骗他的,希望他可以对这段关系绝望,绝望后可以放弃。
但是当沉炼扬起头颅,呆呆地凝望她时,当着人精致的长眼尾里氤氲着发红,继而滚出一颗盈盈的泪珠时,佳明心软了,胸腔里震动着难过,以及和不可思议的痛快。类似于报复的痛快。原来伤害一个人也能让你获得主导权。她以往忍受的一切逐渐明晰起来,但是那不怪他,不是他造成的,只是她自己的魔障。可是再不关他的事,也不妨碍他此刻成为被报复的主体。
“不...不要,不要,姐,沉佳明,你不要跟他订婚。”
沉炼渐而进入神经质般恍惚的低语,漂亮的价值连城的手指在那里搅,想抓紧什么,然后猛地抓住了她。
佳明进一步地刺激他:“他对我很好,相信你也看到了,除了他,我看不到还有谁是更好的选择。”
他紧抓着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冰凉得跟丝绸似的,皮肤顺滑轮廓锋锐,面庞的是流畅的弧度,但是眉峰、眼窝、鼻梁和唇,都是具有美感的:“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我是更好的选择。”
他说我求求你了,我会成为那个最好的选择,我不会让你后悔。又说,难道你也要抛弃我吗?
这个世界我只有你。
她都不知道自己听进去没有,只有暗的光线里他那张错乱的脸,一切都晚啦,她对自己说。都是罪恶,她对他二十年的肖想是罪恶,他为了满足自己洁癖一样的占有欲而违背自己原本的恋爱原则也是罪恶。一切都该有个秩序,他们都该好好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佳明捧起沉炼的脸,此刻他看起来这般的幼小无辜,可怜又值得怜爱。
她亲他的额头,吻他的鼻梁,说沉炼,回去吧,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
然后沉炼堵过来吻她,她也没尽心地拒绝,欲拒还迎地推他的肩膀,被他抱得更紧。玻璃窗上咚咚地敲起了繁密的雨声,沉炼的吻暂停里,伏在她的肩膀上喘息,扭曲的喘息声渐消,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诡异地低笑起来。
看来我还做得不够,远远不够,他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