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音瑕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在这个本该破绽百出的局里,她一点都不无辜,也不值得被原谅。
怪只怪她自己,被爱情迷昏了头。
安镜的脸贴在喻音瑕的肌肤上,听着她的心跳。喻音瑕,我多希望,这是梦一场。
喻音瑕小心翼翼拉了拉被角,隔着被子轻轻拍抚安镜的背,像她从前安抚自己那样,不禁又想起那些,哼小曲儿哄她睡觉的夜晚。
回不去了。
衣服被扯开,有点冷。
但安镜的身体和掌心都很暖,令喻音瑕在冰与火的交织中,怀念着初次与她赤/裸相拥的夜晚,怀念着她的爱/抚。
大概,都不会再有了。
阿镜,你说要宠我的。阿镜,你再宠宠我好吗?
……
喻音瑕睡着后,安镜下床去找徐伟强:“安/眠/药给我一些。”
徐伟强知她有了决断,将药给她:“天涯何处无芳草。坏女人,不值得,你想通了就好。”
安镜把药碾碎,混在水里,嘴对嘴地渡给了喻音瑕。
眼泪,也滴在了喻音瑕的唇上。
她为昏睡中的喻音瑕换了一条崭新的裙子,是她从安宅里带出来的,曾为她买的旗袍。
她喜欢看音音穿旗袍,也很骄傲,她的音音是全上海穿旗袍最好看的女人。
换好衣服,安镜坐在床边抱了她许久。
徐伟强敲门:“天要亮了。”
安镜抱着喻音瑕走出地下室,一辆黑色小汽车停在街边。
车门打开,一个女人下来:“镜爷,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吧。强爷叮嘱过了,我送她到地方就离开,一个字都不会多讲的。”
安镜走过去:“梨夏,谢谢。”
把喻音瑕安置在后座,安镜将安熙给她的字据展开,看了好几遍后,动手撕碎:“帮我把这碎纸留给她。”
“好。镜爷多保重。”梨夏的视线越过安镜看向徐伟强,“强爷,后会有期。”
徐伟强没说话,抽着烟,抬手做了个快走的动作。
车子缓缓驶离,徐伟强递了支烟给安镜:“怎么打算?你舍弃了安氏企业,别跟我说你要跟安熙去打仗啊,打架跟打仗是两码子事。”
“我不打仗,但安熙,我得尽全力护着。”安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徐伟强,别再管我们了,带梨夏走吧。”
“安熙那小子,是个好样的。”
“徐伟强!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和安熙何去何从都不关你的事!你保住自己的命就行了。”
“陈东杀了我那么多弟兄,他都还在上海,我岂能认怂?”
“我先前口出狂言,说要帮你引他出来,是我自不量力了。如今大敌当前,国/难当头,我只能将个人恩怨暂且放一边。别怪我。”
“我不怪你。杀陈东是我戮帮的家事,本来也不关你什么事。行了,累得够呛,再进屋睡会儿。”
“柏杨他们……”她想问弟兄们的尸体在何处。
“我会处理。”
……
等喻音瑕再次睁眼,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不是在地下室里,而是在租界内,唐韵青为红姨置办的新“家”。
安镜,不要她了。安镜,再也不是她的阿镜了。而她,也不配做安家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2月的心血就是这篇文了~
希望bug不多→_→
第29章 音音自白
安宅,阿镜唯一的家,毁于战火,连带着我们的美好回忆也在一夕之间化为了灰烬。
唯一这个词,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我把自己送给阿镜的那晚,赤诚相拥的我们聊起过,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有另一个家。
不叫安宅,不叫喻宅。
我们给它取了一个俗气的名字叫:镜音居。
阿镜说,她的第二个家是有我的家。
时至今日。
没有她,也没有了我。
何以为家?
……
从夜总会接回阿镜,我急于奉献自己。我清楚地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一切真相,终将大白。
所以我要赶在喻正清和卡恩的阴谋诡计被拆穿前,和我深爱的阿镜好好地缠/绵温存。
她好呆。她好笨。她好傻。她好可爱。她好霸道。她,好温柔……
阿镜是正人君子,恪守礼教。
若不是我主动,若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诱,她根本不会要了我的清白。
可我,等不及了。
那晚的阿镜很累,睡得很熟。我也累,可我舍不得睡。
一夜纵/情,赶在阿镜醒来之前,我请求韵青姐安排司机送我回了喻家。
我怕,怕看到她深情款款的双眸,怕听到她含情脉脉地唤我“音音”,怕她的拥抱,怕她的亲吻……怕我自己,不顾一切留下来。
家人的命,远比我一个人的命重要,就像阿镜把安氏和安熙看得比她自己更重要一样。
很快,仗着阿镜对我的真心相待,我完成了喻正清交给我的“使命”:让安镜身败名裂,让安氏永无翻身之日。
报纸刊登出我和阿镜亲吻照的那天,她来接我。她拉着我的手说:跟我走。
那一刻我的心,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我多想就这么跟着她一走了之,随她浪迹天涯,随她风雨飘摇,随她生死相依。随着她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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