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她也是姓安。
可若她结了婚,女人嫁夫从夫,夫大于天的传统观念还未完全消除,名字前头就总会多了夫家姓。
不只是安氏不能认可,安镜自己也很抗拒。
对于“安”姓,她心怀感念。
嫁人这一项议题,自她来到安家备受宠爱又从安爸手里接过“家业”后,就从不在她人生的计划里。
她不需要男人。
……
安氏工厂,三个厂加起来有接近一百台老式制造机,为消除老旧机器的安全隐患,安镜决定给各厂更换二十台新机器。
最新的制造机得从美国引进,需要相当大数额的资金。旧机器可以低价买给小厂子换取一部分资金,时间上最好能和新机器入厂无缝衔接。
安镜是个行动派。
制造机更新迭代的事有了定论后,她着手在办。戚老板的话也不无道理,便把广告交由安熙负责。
反正他也喜欢跟人家戚小姐往来,在有好感的姑娘面前,认真干活才能挣表现。
……
借着和戚老板谈生意,安熙和戚如月确也越走越近了。
“姐,明天我和如月约了去看话剧《雷雨》,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啊。”
又看上话剧了?
安镜放下报纸,喝了一杯牛奶:“好看吗?”
“名作,不会差。”
弟弟是个文化人儿,再看看自己,书读得不多,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儿。
安镜头一遭嫌弃自己。
音音和他们年纪相仿,应该也会喜欢他们喜欢的东西吧?
正愁没合适的理由约人家闺女出来,让安熙去约,成功率保准百分之百。
“戚家和喻家也有生意往来,这戚如月和喻音瑕认识吗?”
“认识。”傻弟弟对自己即将变作工具人还不自知,“如月跟她在同一个学校念过书,但我听如月说,喻小姐只念了一年不到就没再去了。”
是了,音音说她去过女子学院,但学院里教的那些,不如……舞厅……
安镜对喻音瑕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郁音霞和戚如月拥有同样的年龄,住在同样的富商家庭,念过同样的学院,命,却天壤之别。
“名作,雷雨,明天我不忙,我也跟你们年轻人一起图个新鲜。”
吃夜宵的安熙,嘴里咬着肉饼,惊讶地看着安镜:“我的天,你还是我姐吗?我姐可从来不看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你确定不是去剧院睡觉的?”
安镜抓起报纸扔过去:“兔崽子,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再买两张票,把喻小姐也约上,麻溜的。”
“约,我约,以你的名义,还是我的名义?”
“你说呢!”
安熙无力反驳:“姐姐说得有理,姐姐说什么都对,我吃完就打电话去!安少有约!”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近期书名和文案时常有调整。如果有追文的朋友,感谢~
第10章 悲剧
喻家。喻音瑕接听安熙打来的电话时,喻正清和夫人都在客厅。
挂完电话,喻正清问道:“安熙约你看戏?”
“嗯。”
“他留过学,眼界开阔,思想开放,你明天打扮像样点,穿洋装去赴约。过两天我再让夫人带你去街上各个款式买几身新的。”
“是。”喻音瑕在这个家里的处境,用卑躬屈膝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又能如何呢?她和亲人的命被喻正清拿捏得死死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她只能硬着头皮,昧着良心,去做他让她做的事。哪怕,违背自己真实的意愿。
每一条路,每一个选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有得有失,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别做白日梦。
因为梦醒过后,迎接你的将是万丈深渊。
……
剧院大门外,安镜站的挺直,老远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喻音瑕。
喻音瑕当然也第一眼就看到了安镜,内心雀跃,但未表露,对身旁的絮儿说道:“就到这里吧,你和司机先回去。”
絮儿不解:“小姐,我应该在剧院外等你。”
“不必。”
“可是小姐……”
“我说了不必。”喻音瑕有些着急,着急去见那个她想念的人。
“哦。那,那您别太晚回来哦,不然又要挨夫人骂了。”絮儿的担忧不无道理。她伺候的这位小姐跟她一样,都经常被夫人骂得体无完肤。
……
安镜穿了一身卡其色骑马装,黑色长靴。喻音瑕穿了白色荷叶边衬衣,红白格子长裙的小洋装。
两人站一块儿,绝配。
“镜爷,安少,抱歉,久等了。”喻音瑕表达歉意。
“没等多久,你也没迟到。如月那丫头比你还晚。”安熙贼兮兮地往边上走几步,举起他新买的相机找好角度后喊道,“姐,喻小姐,看这边。”
她们的身后,是上海最大最宏丽最有名的明珠剧院。而她们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明媚。
安镜吞咽着口水,很想夸一夸喻音瑕人美装美,但又怕显得自己像个浪荡子。
也不知紧张个啥。
“镜爷?”
喻音瑕面露羞色轻轻唤一声,就是喜欢看安镜被自己迷得魂不守舍又故作镇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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