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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舒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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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醒过来已经拥有了原身的记忆,跟他同名同姓,甚至连长相都一样。

他穿进的是本无脑爽文,或许是楚南自杀前骂了一句无脑作者就被诅咒进了这本,还当了一个下场极惨的炮灰,最后被男主周时序发现身份一根一根剃去了全身的骨头。

炮灰也叫楚南,他的身份是对手集团的卧底,凭借他多年卧底已经坐到了犯罪集团三把手的位置。

中弹前夕,楚南的身份差点暴露,为了让周时序放下对他的戒备,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只不过他没想到再次醒来身体里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

病房外有两个人正在把守,楚南不认为这是为了他的安全,周时序还是在怀疑他。

这是集团的私人医院,每一处都透露着主人的豪横大气,对待他这个三把手更是不敢马虎,他都怀疑随便拿个花瓶去卖都能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楚南捂着胸口下了床,步伐缓慢的移动到窗边向下看,因为是私人医院,每个角落都有抱着枪的人在把手,很安全,也逃不出去。

楚南看着自己的手腕平整光滑仍觉不可思议,上一世他坐在桌前割了手腕,生性怕疼的他第一次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却用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若是旁人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可能会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可楚南是自杀的,他的心已经死了,即使重新活了过来也不能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只不过换了个身份,换种死法,临死前他想跟周时序商量商量,能不能给他来个痛快的,那样实在是太疼了。

不过他猜不会,周时序对待卧底怎么会心慈手软。

算了,管他怎么死呢,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情享受金钱和欲望,然后去死。

上辈子楚南是富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七岁才被接回家,妈妈不在身边,家里还有一个正牌少爷,所以没有人拿正眼看他,所有人都欺负他,他住最破的阁楼,吃下人都不吃的搜饭。

就连离开他都不能自己做决定,他本该亲近但又陌生的亲生父亲怕影响他的声誉,绝对不允许他的儿子流浪在外,又嫌把他带出去丢人,把他关在家里一年又一年。

楚南明白自己这辈子不再会有任何转机,所以在他十八岁生日这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其实他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是不是他的生日,只是因为他那不负责的父亲犹豫了几分钟说了句:“夏天生的,应该是六一。”

连碗长寿面都没有,他打碎了盘子用碎片深深扎进了自己的动脉,他感觉到血液一点点流失竟觉得从来没有这样自由过。

楚南回忆着书里的场景,他自导自演中了一枪不久后就会被男主发现身份,然后被杀。

他大概计算着时间,应该就这一个月的事了,所以楚南决定,在这一个月内,他要花光所有积蓄,也不用留棺材本了,毕竟骨头都要被剃光了,要是有人可怜他就把他装到垃圾袋里埋了,不过这么血腥应该没人会管他,应该会被野狗吃掉。

楚南扒开衣服看他的伤口,刚才因为移动纱布上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正在以极慢的速度向外蔓延。

不知道在窗边站了多久,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楚南才反应过来,拍他的人是二把手,染着一头极为耀眼的红发,本该恣意张扬的沈知越此刻却略显沉重。

因为楚南跟了沈知越十年,他们是从最低端一步步爬上去的,所以沈知越一听到楚南有卧底的嫌疑立刻去找了周时序,周时序把证据甩到他脸上时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楚南会背叛他们。

这一个月也是沈知越在为了楚南找证据周旋,要不是他楚南现在已经在刑房里了。

“哥。”楚南叫了他一声。

沈知越没说什么,看到他胸前的纱布已经完全被浸红,轻轻皱了下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知越背后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看穿,楚南往一旁移动了几分便看到另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椅子太小,也可能是他身材太高大,给人一种这人应该坐王座的错觉。

他猜的不错,男人确实应该坐王座,不过他没有这么奢靡。

明明是六月份的天气,周时序却穿了一件黑衬衫,柔软的布料将他的肌肉紧紧包裹住,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能想象出里面是怎样的风光,毕竟他可是这个世界里的天之骄子,不仅身材,连相貌都无可挑剔。

剑眉星目,每一个弧度都像被精心雕饰过,只不过他的冰冷目光中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寒意,让人看一眼就要忍不住臣服。

“傻了?叫人。”沈知越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就连他都不敢这样一直盯着周时序看。

楚南又走神了,反应过来恭恭敬敬的向周时序鞠了个躬,“老大。”

因为幅度太大,伤口像被撕裂一样疼得他都站不稳,楚南一阵眩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傍晚,病房里如他上次醒来时一样,空荡荡的,楚南有一种回到了阁楼里的错觉,不过病房要比阁楼宽敞,阁楼里也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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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应该是有人时刻注意他的动向,楚南刚活动了一下手臂就有人进来恭恭敬敬的向他鞠躬,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到桌子上又出去了。

昏迷了三天滴水未进,再加上白天失血过多所以导致他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楚南打开保温盒闻了闻,鱼汤,嘴里一阵酸水泛起来,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狼吞虎咽的迅速解决了满满一盒的鱼汤。

他的身体照这个速度恢复一个月不足以痊愈,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特效药的身上。

特效药是医院里最近正在研究的让伤口迅速恢复但对身体产生不可逆损伤的药品,不过现在还在研究阶段,到底产生怎样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楚南不在乎特效药的任何后果,他只要自己能够潇洒的过完这一个月就好。

特效药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周时序,沈知越和他。

所以当四天前几十个黑衣人攻陷实验室后,周时序就怀疑了沈知越和楚南。楚南为了洗清嫌疑,未经周时序同意就私自带了十几个人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对抗,结果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完美避开心脏只是中了一枪。

楚南知道这都是周时序的计划,他是为了找出间谍才演了这一出戏,特效药是真的,不过已经转移到了周时序家里的地下室,想要拿到特效药必须经过周时序这一关。

可是这谈何容易。

睡了三天,楚南现在异常的清醒,掀开被子,病房里没有开灯,他懒得摸着黑找拖鞋,索性光着脚又来到了窗边。明明白天已经将景色刻在了记忆里,就连警卫的位置都不曾变过,楚南像看不够一样足足在窗前又站了三个小时,天色蒙蒙亮他才舍得移开脚步重新躺进被窝。

在楚南看不到的地方无数个针孔摄像头正在运转,而监视器的另一边周时序也盯着他看了三个小时。

天亮医生来做检查,发现楚南的伤口又裂开了,还有点发炎的迹象,他已经烧到了四十度,沈知越来了责怪他不舒服怎么不叫医生。

楚南的嗓子像一个破旧的风箱,沙哑道:“太困了,我睡着了。”

沈知越真的以为他是烧糊涂了,其实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昨晚楚南上了床解开纱布用指甲扣进伤口里,又不动声色的包扎好,他才不是睡着了,他是疼晕了。

而这一切都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周时序看他上床盖好被子以为他终于要睡觉了,没想到下一秒被子里就小幅度抖动起来。

周时序一脸不屑: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舒服。

可是楚南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冷汗像下了一场小雨,直到他气喘吁吁的把手拿出来,上面沾满了鲜血。

这似乎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连够桌子上的纸巾都没有余力,楚南咬紧牙关将自己翻倒在地爬过去,仔仔细细擦干净手跪在桌子前歇了十几分钟才上床。

把被子盖好,楚南将头偏向窗外,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周时序将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痛苦隐忍的表情,修长的脖颈,不敢大声叫出的呻吟,破碎的背影,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医生检查完病房里只剩下了楚南和沈知越两个人,沈知越的红发依旧耀眼,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是不是你把特效药的消息卖出去的?”

沈知越的语气不太好,看着楚南闭着眼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恼火,也不顾他的伤口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摔在地上。

由于拉扯伤口楚南又出了一身冷汗,他把自己蜷缩起来抱成一团,嘴唇颤抖着小声说:“哥,我疼。”

沈知越眼睛猩红,抱起浑身发烫的楚南,楚南紧紧揪住他的衣领,终于抬眼看向他,只不过还流了一滴泪,“不是我。”

声若蚊蝇,足以让沈知越的心里泛起波澜。

沈知越扒开他的衣服,果然伤口又开始出血了,楚南伸出手拦住他,“别叫医生了,我好累。”

沈知越坐在病床前看着楚南紧闭双眼和泛起病态红晕的脸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楚南跟了他十年,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他是什么人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吗。

楚南再次醒来时沈知越还在,他好像很累,坐着也能闭着眼休息。

楚南忍不住多看他几分,不愧是男二号,相貌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只不过他最后会为了利益跟男主反目成仇,最后被丢到荒岛上自生自灭。

在这个世界里男主做什么都是对的,谁跟男主作对谁就必须没有好下场。

楚南是,沈知越也是。

不过沈知越对他挺好的,看起来不像假的,要是能帮他一把,楚南愿意让他活下去,做回一个普通人就再好不过了。

要是改变不了结局,他们也只认识了一个月,沈知越只是对曾经的楚南好,他只是沾了个光。

“看够了吗?”

沈知越睁开眼,眼睛里混沌了片刻才聚焦在楚南脸上。

“没有。”楚南如实答道,帅哥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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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多看。

“以后有大把的时间给你看。”

楚南想到自己的目的试探开口:“哥,特效药能不能给我几支?”

看到沈知越的脸色越来越冷,楚南又补充了句:“特效药不是还没实验吗?我想试。”

目前的实验确实只用在各种动物身上,跟用在活人身上还是有一定的偏差,沈知越巴不得有人自告奋勇来试药,这样集团的利润肯定会翻几十倍的上涨,可他不希望这个人是楚南。

“用不着你。”

“好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周时序,他同意了让楚南试药。

沈知越连敬语都没说就直接站起来护在楚南身前:“他不能。”

周时序唇角微微勾起,像在看一个笑话,“这是你能决定的吗?”

楚南看到沈知越的拳头已经握紧,他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他的手,“我试了药就能洗清嫌疑了。”

“我八岁就跟着你,你对我像亲弟弟一样好,所以只要你在,我就不会背叛集团。”

楚南像是对着沈知越说,其实是说给周时序听的。

当晚楚南烧都没退就搬进了周时序的大别墅,周时序的解释是:防止楚南带着特效药逃跑。

其实周时序没必要解释,就算他把楚南杀了也没有人能阻拦他。

楚南站在别墅外的那一刻还是不免震惊了几秒钟,周时序的别墅竟然比他们楚家老宅还要气派,虽然他只远远看过一眼,私生子是没有资格住进老宅的。

但是楚南一点都不开心,再豪华的别墅对他来说只是个容身之所,甚至他觉得这样华丽与上世的牢笼无异。

楚南住了十年的阁楼,现在又要住进地下室,而且极有可能不会出来了,他开始责怪自己的鲁莽,不该轻易试探周时序的底线。

周时序发现了楚南的端倪,冷声道:“后悔了?”

反正前后都是死路,倒不如博一把,赢了快活一个月,输了,不过是再死一次,反正他这条命是偷来的。

“不后悔。”

周时序紧接着冷哼一声:“你为了沈知越牺牲的可真是够多的。”

楚南跟在他的身后,正在纠结该如何开口,今天试药还是明天试药?地下室有被子吗?还是说他要被绑起来?

“你跟我住一起。”

周时序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下人已经在周时序的卧室打了地铺,铺上了厚厚的羊毛毯,虽然是在地上,但比他之前的处境好了不止一点。

“我要睡床。”楚南大胆开口,对着刚才给他铺床的小姑娘,小姑娘瞬间汗流浃背,惊恐的看着周时序,周时序只是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随后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楚南并不是单纯找死,他只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况且他不害怕周时序。

周时序是这个世界里赫赫有名的暴君,可是暴君吓不到不怕死的人。

周时序坐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不是要睡床?上来。”

楚南像个傀儡一样走过去坐下,周时序气定神闲地撕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胸前突然笑出声,他的皮肤很白,紧实的薄肌在纱布的遮挡下让人血脉偾张。

周时序确实这么干了,不过不是温柔暧昧的抚摸,他隔着纱布将手指按进楚南的伤口,打着圈的想要让他更加痛苦。

楚南想要拨开他,可他的力气之大撼动不了他分毫,楚南的脸色越来越差,直到手也没有力气的垂了下去周时序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他。

楚南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没有了支撑就要向前栽去,所幸下面铺了羊毛毯才不至于再磕一个头破血流。

周时序把手肘支撑在膝盖上,身子前倾冷眼看着一动不动的楚南,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楚南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周时序进了浴室,直到水声哗啦啦的传来楚南才堪堪动了动身子,伤口不出意外又裂开了。

压抑的呼吸,艰难的转身,这已经是他耗尽所有力气到达的极限。

浴室门被打开,热气围绕着周时序一起出来,周时序只在腰上裹了浴巾,边走边拿着毛巾擦头发,水滴顺着眉骨蜿蜒到鼻尖滴下,身上没有完全擦干,水滴在小麦色的肌肉上极具性感。

走到床前,映入眼帘的是楚南把自己蜷缩到毛毯上,或许是太冷了,在朦胧暖黄的灯光下都能看得出他在发抖。

衣服被周时序撕开,楚南侧躺着从头顶依旧能窥见一丝春光,现在的场景跟昨晚有点像,楚南依旧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头依旧朝着窗户。

周时序仔细想了一下,楚南自从醒过来,对着窗户的时间占了一大半。

水,水,想喝水……

楚南再次睁开眼睛,窗帘紧闭屋内漆黑一片,他分不清现在是几点,将自己身处周时序的别墅全然忘光,他现在只想喝水。

所以他酿酿跄跄的爬起来,想要努力看清却什么也看不到,扑通——楚南跌落在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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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倒在地,刺眼的光紧接着照亮了整个房间。

周时序看着坐在地上的楚南,头发乱七八糟,因为高烧眼睛都被烧的猩红,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整个上身,就这样暴露在周时序面前。

可能真的烧的神志不清了,他看向周时序的眼睛里始终蒙着一层雾,连自己想要喝水都忘了。

周时序最终还是叫来了家庭医生。

“持续高热导致的脱水和意识模糊,建议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不然可能会影响到大脑。”

医生言简意赅,能住进周时序卧室的肯定身份不同,所以他做出了最保险的建议。

周时序冷着脸嗯了一声,“让司机送医院。”

楚南的表情突然委屈了起来,指着周时序喊了声:“哥。”

能被楚南叫哥的只有一个人,他竟然敢把自己认成那个废物!

其实沈知越很厉害,手段狠又能周旋在各路老狐狸之间,但是在周时序眼里他谁都看不起,他也有资本看不起任何人。

医生惊了几秒钟,第一次听说周时序还有个弟弟,他大着胆子提议:“先生,那我先去把司机叫过来。”

无人应答,他发现周时序的脸色愈发阴沉,声音里染上了几分不耐烦:“不用了,你回去。”

“可是……”话语在他凶狠的目光中咽了回去,只能答道:“是。”

楚南目送医生离开,其实在他的视角并不知道这是医生,因为他没有穿白大褂,楚南只知道能帮他的人走了。

一滴泪猛然落下,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直到数不过来。楚南哭起来没有声音,如果裤子上没有砸出一片小水坑说不定周时序都发现不了。

明明很痛苦却又极力隐忍,所有人都会对这种行为产生同情,周时序也不例外,于是他第一次心软了。

然后刚走出卧室的医生又折了回来,给楚南打了个吊瓶。

“先生,要不我们换个房间,您先休息。”

医生提议,三瓶药差不多要输两个小时,几乎到天亮。

“我看着。”

离开卧室,医生还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看,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床上睡人了,还要亲自照顾。

这难道就是兄弟的魔力!

刺眼的阳光打到卧室,楚南无意识地抬起沉重的胳膊挡在眼睛上,不一会儿耳旁传来一道声音:“睡醒了就滚下去。”

楚南没动,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没有人愿意踏足他的破旧阁楼。

直到被子被掀开他才思绪回笼,他现在已经是另一个楚南了,而他正躺在周时序的床上。

楚南对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周时序扣弄他的伤口,至于他是怎么上床的毫无印象。

没空去想周时序为什么会同意他上床,因为他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正一丝不挂的暴露在空气中,同时暴露在周时序眼下。

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楚南艰难的靠在床头,他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旁边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吊瓶。

要是换作以前楚南这样一丝不挂的被人看光肯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现在身心俱疲,根本没力气去在乎这些。

“能不能等会儿再试药?我现在有点难受。”楚南尝试开口,他现在是真的很难受,就连呼吸都觉得累。

“难受正好打一针试试药效。”楚南最后一点期望都被周时序捏碎。

周时序昨晚扒了他的衣服纯属是因为不想让外面的灰尘沾到他的被子,而且昨晚开的暖黄色的灯,根本看不仔细。

现在重新审视楚南,可能因为没有完全退烧,白皙的身体上透着一层粉,腿又长又白,模样更是挑不出错的好,现在正低头咬着嘴唇一副要哭的样子。

可是周时序才不会可怜他:“你自己选的,没人逼你。”

看楚南一动不动,周时序又从柜子里拿出一身衣服扔到他头上,“你的衣服我扔了,穿这身。”

周时序一米九还练了一身肌肉,楚南一米八的个子在他身边完全不够看,所以穿上他的衣服松松垮垮,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而现在这个小孩要被送去未知的“刑场”。

楚南被守卫带到地下室,整洁的实验室里有序摆放着试管药剂和各种针头,以及各种因为试药而被解刨的兔子,青蛙,小白鼠,猪,甚至还有猴子。

楚南作为被实验的唯一一个人类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同时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脚却像灌了铅一样移动不了分毫。

他害怕了。

刘荣一看到楚南就兴奋的抓住他的手嗅了嗅,他昨天就听说有活人来给他做实验,可是盼到今天才到,虽然等的过程很痛苦,但好在人还是来了。

刘荣的眼神里充斥着疯狂与期待,这项研究已经把他逼得人不人鬼不鬼,把他青春最宝贵的六年都搭了进去,连他的未婚妻也因此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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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急不可耐的将针头扎进这个男人的身体,期待他的所有反应,不管成功还是失败。

在这个偌大的实验室,终于不再是各种动物的嘶叫声,有一个跟他一样的活生生的人,尽管这个人也将成为他的试验品。

把人送到,守卫无情的关上了门,整个实验室都是特制的,就算用大炮也影响不了里面一点,门也是采用了最保险的瞳孔识别锁,同时需要周时序在电脑的另一边识别指纹,层层防护,更加验证了楚南逃不出的想法。

楚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荣半推半拉的安置在专门为他定做的床上,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解剖台,一旁还罗列这各种型号的道具和针管。

楚南像个布偶娃娃一样任刘荣摆弄,躺到台子上,他突然觉得头顶的白炽灯好刺眼,刺的他的眼泪都止不住。

刘荣看到他的眼泪似乎被注射了兴奋剂,表情猥琐的凑到他的耳边吐出热气:“宝贝儿别怕,只需要一瞬间,你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刘荣兴奋的深吸了口气,找到楚南的血管拍打明显,然后拿出针管挤出里面的空气,注射,一气呵成。

楚南果然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眼已经过去了一天,可是楚南不知道。刘荣像个偷窥者一样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楚南眼刚一睁开他就兴奋的大笑起来,还做了个打气的动作。

“成功了!成功了!”刘荣顶着满眼的红血丝和乱糟糟的头发满实验室里跑,“第一次有活物醒过来,第一次!”

要是楚南不是躺在实验台上的试验品,说不定会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给他说一声恭喜。

楚南的双手双脚呈大字被锁在床的四个角,连最简单的转动手腕脚腕都做不到。

在这一刻,楚南有些怀疑,自己是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为什么两世都不能好好活着?哪怕辛苦一点他都不会这样绝望。

可能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刘荣大发慈悲的解开了楚南的手铐脚铐,随之替换了一个长一点的手镣,足以他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自如。

“吃饭。”刘荣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和矿泉水递给楚南。

坐回桌前刘荣急切的翻看他的笔记,纸张在他的手里唰唰作响,看他还要研究很久,楚南走近他开口:“能不能给我一张纸和铅笔?”

刘荣正忙,头都没抬就拒绝了他,“没有。”

楚南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眼底逐渐冰冷,拿起离他最近的一把手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道:“那你就等下一个试验品吧。”

没有一丝犹豫,楚南又把刀插入自己的动脉,不过这次没死成,因为刘荣冲过来夺走了手术刀,伤口不深,但刘荣还是仔细为他包扎好了。

对刘荣来说,楚南是最珍贵的试验品。

“真是怕了你了。”刘荣把一沓子纸和铅笔放到楚南身边,还把所有刀都收到了他够不到的地方才安心继续研究自己的实验。

上一世楚南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画画,倒不是他有多热爱画画,而是他只能画画,画了这么多年他的技术绝对算不上差。

现在唯一的模特就是刘荣,楚南索性拿笔比量着刘荣开始画,一个拿着试管做实验,一个画做实验的人,场景说不出来的诡异的和谐。

两天后,楚南又被注射了一针,除了作为一个试验品,其他时候他的日子还是过得挺舒服的,每天除了睡就是吃,还有个模特供他参考画画。

这次楚南睡了三天,一醒过来感觉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他的大脑,他无法控制的想要挣脱,奋力嘶吼,可是被禁锢着动不了分毫。

“放开我!”

“放开我!啊!!!”

刘荣不耐烦的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太吵了。”

楚南的力气越来越小,可是痛感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南就这么被绑着看刘荣重新回到他的桌前翻看笔记,刘荣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那,因为那里有他全部的心血,楚南最不愿意靠近的也是那里。

“叮——”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周时序站到床边时楚南已经汗湿了一身,眼神呆滞地看向天花板。

“楚南。”直到周时序发出声音,楚南才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我感觉我的状态越来越差了,能不能先让我歇两天?”周时序离他很近,楚南大着胆子去拉周时序的衣摆,嘴里喃喃道:“我真的很难受。”

声音太小了,周时序没听清,反问:“什么?”

周时序没表情的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仰视时更甚,楚南认命般的摇了摇头,“没事,继续吧。”说完就撒开了他的衣摆。

周时序弯下腰,呼出的热气都打在楚南的耳边,让他不自觉打了个激灵,随后他听见周时序问:“难受?”

楚南将头一侧不想靠近他,眼眶一酸就忍不住流泪,明知故问。

“难受也忍着。”

又是同样的绝望,让他看不到希望,楚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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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发誓,要是这次他能下了这张床,想尽一切办法他也要死。

把刀藏起来他就打碎试管,要是接触不到试管他就用铅笔,总归是能死的。

昏迷又苏醒,醒来又被打镇定剂,为了防止楚南发疯身上的枷锁再也没有拿下去过。楚南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只能一次次数着醒来的次数,已经四次了。

每次醒来一睁眼就是刘荣憔悴又痴迷的脸,嘴里散发着一股恶臭还要迫不及待的跟他分享喜悦,以至于楚南看到刘荣就开始胃酸犯恶心,还有战栗。

难得这次醒过来不疼,刘荣依旧在一旁睁着大眼等待他的苏醒,楚南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刘荣以为他要喝水,拿着粗针管就往他嘴里注射。

“我……咳咳。”就连咳嗽声都微弱的要命。

脸涨的通红,楚南再次张开嘴,“我快,死了吗?”

“不知道。”刘荣如实回答。

“我觉得快了。”楚南自言自语,“你要是不想让我那么快死,就把我,咳咳咳……”

“把我放开,让我吃点东西。”

这次楚南昏迷了六天,虽然一直在给他打营养剂,但确实不排除饿死的可能性。

刘荣依旧从冰箱里拿出两块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没有解开手铐,刘荣要喂给他吃,前几次都是这样。

楚南却紧闭嘴唇表示抗拒,“不吃这个。”

刘荣没多少耐心,把压缩饼干捏碎就去掰楚南的嘴,用手指扣住他的嗓子眼强迫他咽下去。

“唔……咳咳咳……”

饼干碎呛到嗓子眼,楚南想为自己拍打一下胸腔都做不到,刘荣事不关己般的看着楚南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或许是真的怕他死了,刘荣又一次大发慈悲,把自己的午饭给了楚南,手铐也换成了加长的链子,这次楚南终于能坐直身子了。

两人的午餐对调,刘荣坐在实验台前啃压缩饼干,对着电脑还一个劲的向上推眼镜,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楚南。

楚南看着碗里油腻腻的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还想吐,他观察了刘荣一会儿,然后偷偷把饭倒在地上,还用衣服擦了擦碗。

衣服还是周时序的那身,此刻已经沾满了油污。

楚南又活动了一下手腕,防止一会儿没力气,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扣着碗磕在台子侧边,碗碎了也吸引了刘荣的注意。

还没等刘荣站起来楚南就已经把碎片扎紧了自己的脖子。

在深一点,在深一点……

楚南看着刘荣一点点将碎片推的更深,他现在很想笑,可是觉得呼吸好费力,这次是真的真的要死了。

越来越没力气了,甚至意识也开始模糊,但是他好像看到门开了,谁走进来了?

不重要了。

又是刺鼻的消毒水,尽管不想,楚南还是活了下来,病房还是上次那间,只不过这次沈知越一直守在他身边。

楚南一睁眼沈知越就注意到了,“感觉怎么样了?”

如果仔细听,就能发现他的声音在发抖,可是楚南没发现,就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是不是还有哪里难受?”沈知越有些局促,生怕声音大了吓到他。

周时序把楚南送到医院时他已经瘦到脱相了,面色苍白,脖子上还插了片瓷片,血流了一身,被周时序抱在怀里时已经奄奄一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被折磨成这样心疼和自责两种情绪交杂着折磨了他两天。

“是你救的我吗?”楚南问。

还不等他回答楚南又说:“你也要折磨我。”

楚南自始至终盯着窗外,只把后脑勺留给沈知越,病号服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感觉风一吹就会散。

直到抽泣声传来,沈知越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捏住了,明明声音不大甚至刻意压抑,在安静的病房里却像被放大了无数倍,也在沈知越的心里掀起了巨大波澜。

沈知越想要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拍着他的后背,“饿不饿?”

“睡了这么久累不累?”

“要不要跟哥出去晒晒太阳?”

楚南突然问:“过去多久了?”

“二十七天。”沈知越知道他问的什么。

还有三天。

“我想出去转转。”楚南第一次提要求。

“好。”

因为是私人医院,花园里并没有什么人,楚南被沈知越逼着喝了一大碗玉米排骨汤才被放出来,明明是将近三十度的天气,沈知越还是给他披了一个外套。

没走几步楚南就没力气了,沈知越说背着他晒太阳,楚南没拒绝,他再也不想一动不动的呆在某一个地方了。

于是沈知越在大中午顶着三十度的太阳背着楚南在花园里转了七八圈,每一步都缓慢的,坚定有力。

“我睡了多久?”楚南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睡着的,醒来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少说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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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好吗?”

楚南嗯了一声,沈知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嘴角,然后又故作镇定:“回去吃饭了。”

沈知越依旧背着他,楚南倒有些不好意思,即使他这些日子瘦了很多也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

“放我下来吧。”

“一会儿就到了。”

沈知越提前吩咐过,饭桌上都是大补的食材和汤药,就连人参都炖了两根,楚南看到这些就没胃口,偏偏沈知越还要逼他每样都得来一小碗。

吃完饭也才七点,楚南找了个借口说太累把沈知越支走了。

病房外有人把手,病房里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可能是怕唯一的试验品再次想不开。

楚南睁开清明的双眼,盯着天花板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门把手被转动,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可他根本不想知道来者是谁。

周时序站在床边挡住皎皎月光,明明上一秒还在充满月光的病房此刻突然阴沉了下来。

“沈知越背你走了三个半小时。”

楚南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也不想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这二十多天,他每天都在找我要你。”

楚南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枕头边就是空调遥控器,他拿起遥控器就对着那一团黑影砸去,“吵死了!”

“楚!南!”空调遥控器砸到了周时序的太阳穴,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他!

周时序突然弯下身盯着楚南笑,过分精致的面孔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邪恶魅惑,“你不在的这几天刘荣可是一直在跟我要你。”

楚南也笑了,笑得邪魅,“要是我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小雅。”

小雅是周时序的亲妹妹,周时序八岁时父母离婚,那时候小雅才两岁,本来商量好一人带一个,可周时序不愿意跟妹妹分开,最后谁也不愿意拖着两个累赘,于是周时序决定一个人拉扯小雅长大。

可是两年后出现了意外,小雅被人贩子拐走了,周时序恨不得杀了自己,要是他看好妹妹就不会出现意外,要是他不坚持非要跟妹妹在一起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周时序一步步在法律的边缘往上爬也是为了找到小雅,他坚信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小雅就能重新回到他身边。

小雅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所以听到有人拿这件事威胁他就条件反射般的掐住了楚南的脖子,手指越来越用力,楚南却笑的越来越张狂,在黑夜下宛如魅魔,勾引着周时序更加想要杀了他。

“咳咳咳……”胸腔里突然呼入大量的空气呛得他发疼,可报复的快感更加强烈。

小雅只在原书里一笔带过,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周时序很在乎她和周时序最后都没有找到她,所以楚南更不知道她的下落了,他只是想要狠狠地报复他,让他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当他看到周时序失控到发疯的样子他的心里突然异常的畅快,既然如此,他就在最后几天给足他期待然后狠狠打破他的幻想。

“谁告诉你小雅的名字?”周时序镇定下来问,小雅的名字他从未对外透露过,只是把小雅脖子后面有块星星胎记的特征告诉手下让他们去找。

除非,他跟拐走小雅的那伙人本来就是一伙的!而他只跟小雅差不多大,小雅丢的时候他也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

他在骗人?

不!或许是小雅亲口跟他说的。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我知道她在哪,要是我死了,她也别想活。”

楚南知道周时序早晚会知道他在骗他,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威胁他,因为他找到了十多年都未曾有过的畅快!

周时序是个疯子,他也是。

“好啊,”周时序怒极反笑,“你可要把小雅藏好了,不然我一定要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为了监视他,楚南又一次住进了周时序的别墅,不过这次的处境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他是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这次他掌握了主动权,哪怕只是暂时的一点点。

刘荣不知道在哪听到的风声,楚南的脚还没迈进大门就被刘荣拉着就要往实验室跑,嘴里还说着关心他的话:“身体好利索了吗?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楚南强忍着恶心甩开他的手,痛苦的记忆导致他生理性的看到刘荣就想吐,被他拉过的手都似乎散发着恶臭。

刘荣呆滞了一瞬间然后目光逐渐阴狠,他阴笑着回头看楚南,还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轻易躲开,“你躲什么?”

“如果我们成功了,在医学界,哦不!在整个人类文明历史上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你,就是全世界的大英雄,所有人,所有人都会感激你,还有我!”

刘荣已经被这项实验逼疯了,他疯狂的自言自语,妄想在历史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殊不知他被利用完就会被周时序除掉。楚南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想起实验室里一根根的针管往他的血管里推,恶心至极!

刘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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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靠近,楚南拿起一块地砖猛地砸向他的脑袋,直到刘荣倒地,他像个机器人一样一下接着一下,刘荣的脑袋开始流血,越来越多,甚至血都溅到了他的眼睛上,眼前一片鲜红。

周时序一直在旁边看戏,直到刘荣真的奄奄一息时他一脚将楚南踹翻在地,“他要是死了你就去给他偿命。”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医生推着担架来救人,这似乎已经成了别墅里的常态,流水的被害者和铁打的医生。

这次楚南被安排在周时序隔壁的房间,可楚南还是跟着周时序去了他的房间。

“还想睡我的床?”

“周时序,我跟你做个交易。”

周时序挑了挑眉,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了,好奇心驱动着他嗯了一声。

“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好好活着,一个月之后我就告诉你全部。”

“然后你想杀了我也行。”

周时序冷哼一声,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谈条件,“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只要我想,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楚南依旧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你都找了小雅这么多年,肯定也不介意再找几年,或者几十年。”

周时序的表情开始松动,楚南知道自己的的确确威胁到了他,所以他肆无忌惮的提出自己的诉求。

“第一,我不想再看到刘荣,这辈子。”

“第二,给我钱。”

周时序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嗤笑道:“要钱?你以为你能出得了这个大门?”

“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不了我躺着出去。”

楚南梗着脖子跟他对峙,虽然身高矮了可气势不能矮,殊不知他现在这副模样在周时序眼里活脱脱一只炸毛的小猫,毫无杀伤力还偏爱用爪子吓唬人。

那他倒要看看这只小猫到底有什么底牌,要是让他发现他虚张声势就扒了他的皮。

“好啊,一个月之后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周时序一步步逼近楚南,直到把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嘴唇几乎贴近他的耳朵,暧昧至极:“你就给我好好等着。”

楚南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想走却被拉住手腕,“急什么?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他说的是试药,这么多天的痛苦折磨让刘荣的研究更加接近他们的期望,活生生的人就是比那些畜牲好用。

周时序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眼里却毫无感情,冷漠至极,楚南没有耐心看他的伪装,因为他每一秒的时间都在倒计时。

“放开我!”

周时序终于不再伪装,将楚南甩到地板上还用脚踩上他的胸膛,周时序冷眼睥睨,“你是不是以为可以威胁到我了?”

“对!”楚南的头结结实实的磕在地板上,他疼周时序也必须不能好过,“我就是在威胁你。”

从病房到别墅,中间不过两小时,本来月色皎皎微风正好的天气此刻已经雷声轰鸣,闪电划过天际将两人的面孔衬托得阴险可怖,都是一副想致对方于死地的表情。

两个雷声过后雨势渐大,雨滴嗒嗒的砸在玻璃上覆盖了所有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呼呼的风也透过窗户吹得窗帘在屋内乱飞,像一个被禁锢无法逃脱的鬼魂。

周时序要楚南痛苦,所以他把楚南铐在别墅正中央的喷泉旁,要楚南顶着狂风暴雨接受他的怒火。

楚南的反抗都被拳头打到肚子里,周时序不会心疼他旧伤未愈,只有沈知越才会心疼你,这是周时序的原话。

楚南也这么觉得,至少现在这样觉得。

豆大的雨滴砸到楚南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他费力看着三楼唯一亮着的那一间屋子,高大的人影在窗前站着,即使看不到脸楚南也知道他在看哪。

没关系,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吗?

被人像狗一样拴住也没关系吗?受了这么多苦也没关系吗?他只是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一个月也不能吗?

雨太大了,楚南再也走不出这片潮湿了。

好刺眼……

楚南来到了一片混沌空间,无边无际,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任何建筑,每一步都像踏在云上,轻飘飘的。

转头,他看到了抛弃他的母亲,她嘴里的抱怨依旧不停歇,往下看,两三岁的楚南刚学会走路就要全盘接受她的指责与怨气,明明听不懂话却感知到了她的厌恶,他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却又盯着她的脚怕她丢下自己。

再一转头,少年的楚南躲在路边转角看着父亲和哥哥堂堂正正走进楚家老宅,而他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偷窥着别人的幸福,下一秒他被保镖塞进车里带回他的阴暗世界。

耳边传来他们的嗤笑,“别幻想了,你一辈子都进不去。”

他们说的的确不错,直到死他都没踏进过楚家老宅。

楚南继续向前走,他的哥哥把他踹翻在地,还警告他不许叫出“哥哥”这两个字。

“我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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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要吃草莓味的!”

六月一日,楚南又一次偷偷跑出来了,街上的小男孩肆无忌惮的向妈妈撒娇,非要将巧克力蛋糕扔进垃圾桶拉着妈妈去买草莓蛋糕。

直到他们的背影越来越遥远,楚南捡起垃圾桶旁边的蛋糕像宝贝一样护在胸前。

把蛋糕带回家,楚南没吃,而是在储物间找了根蜡烛插上在上面,点燃,楚南看着熄灭的火苗割腕自杀了。

楚南蜷缩成一团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颤颤发抖,眼皮越来越沉,身体也越来越沉,想要睁开眼却不可抗力的更加紧闭。

不知过了多久,楚南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越来越温暖,下沉,继续下沉……

“哈!”楚南从水中伸出头,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氧气。

楚南的脑袋越来越昏沉,只能用胳膊支撑着脑袋靠在浴缸边缘。

“周时序。”楚南突然开口,声音小的像是呓语,可是两人离得近,所以周时序也听到了。

“我保证,你怎样对我,小雅就会受到同等的对待。”

明明连眼都没睁开,可周时序就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得意,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要是眼神能杀人楚南已经死了一万次。

楚南猝不及防的抬起头,手指指着周时序笑的甜腻,“我知道,你现在特别想把我千刀万剐,可是我还不能死,因为我还没有吃过草莓蛋糕。”

“嘿嘿……草莓蛋糕……”

这个该死的神经病!

嗒嗒嗒——

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十一点四十六,楚南醒来时已经住进了周时序为他安排的卧室,装修风格跟他那间差不多,家具不多但一看就价格不菲。

距离上一次吃饭已经过去了十四个小时,胃里不停的反着酸水像火烧一样难受,他必须得找点东西吃。

想要掀开被子下床,楚南的头突然一阵眩晕差点摔在地上,缓了几分钟眼神才逐渐清明,看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近一个月遭受的非人虐待不禁让他开始思考,他真正想要的不就是过几天好日子吗,结果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上一世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每天都生不如死。

如果威胁不到周时序那他只能故技重施了。

卧室都在三楼,要下楼必须经过周时序的卧室,楚南下意识的踹了一脚他的门,然后看着并不存在的脚印遗憾离去了。

刚踏下一节台阶楚南就看到那一团惹眼的红色,沈知越背对着楼梯面向周时序,所以在这个角度周时序一抬眼就看到了在楼梯上的楚南。

“下来。”周时序以命令的语气开口。

沈知越转过头看向他,楚南的脸色不算好,始终带着病态的红晕,沈知越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只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垂了下去,楚南看着他的后脑勺心情莫名其妙的复杂。

沈知越始终没抬头,直到脚步声停到他的身后他才重新抬起头直视周时序,“我要带他走。”

楚南下来后不自觉的低着头搅弄手指,像个听从发落的犯人,听到他的话后楚南的手指一顿,确保自己没听错后垂着的头微微抬起,盯着沈知越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红发出神了,或许是那红色太过耀眼,让他有点移不开眼睛了。

虽然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定,但是乍一听到有人想要救他于困境还是不免心颤了一下,这是十八年来都未曾有过的,竟然来自于这个只跟他见了几面的男人。

不对,他救的是跟他相伴了近十年的楚南,不是他这个冒牌货。

楚南又垂下头自嘲般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救他。

周时序的眼睛就没从楚南身上离开过,将他直勾勾的眼神和不明所以的笑全部纳入眼中。

好啊,你把沈知越当成救世主我就亲手摧毁他,周时序恶劣的想着心里突然痛快了。

“好啊,那你来换。”周时序怕楚南听不懂,他又着重解释了一遍,对着沈知越的眼睛,“你去试药。”

既然已经答应了试药就不能半途脱身,沈知越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来是做足了准备来的,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不需要试药了。”沈知越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手掌向周时序展示,“已经有了。”

楚南盯着那瓶药想起书中的情节,沈知越就是因为私自研发特效药才让周时序对他起疑心的,而这不应该是现在发生的,他记得在楚南死了三年后特效药的事情才败露。

为什么剧情提前了?难道是因为他没死所以打乱了剧情?

周时序从他手中拿起药瓶端详着,这样一瓶小小的药就能卖出天价,如果批量生产那他们的利益将不可估量,而沈知越竟然私自研发,还敢主动交出来。

周时序十九岁从打手公司脱离建立了az,起初只是办理保镖业务,那时候公司没几个人,忙的时候周时序给这个富二代当完保镖就得立马打车去某个公司大佬那挡枪。

后来有人雇他们绑架了一个医学博士,结果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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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被抓联系不上了,一不做二不休,周时序索性把那个科学家关起来让他制药,制的都是禁药,威逼利诱竟然让他也心甘情愿跟着周时序卖命。

因为干的都是随时可能掉脑袋的生意,所以周时序将公司搬到了法律不太健全的边境,既能躲过国内的追查,也方便向国外出售。

有了药周时序又利用前些年的关系打通关系,将禁药全部卖到某些地方,他没深究过,不过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有人买就有人制,客户有什么要求他们就照做,这么多年下来az已经积攒了不少积蓄和人脉,唯一的同行竞争者就是华光集团,一个月前派出杀手抢特效药的也是他们。

特效药的价值不可估量,不仅是在地下黑市,甚至在明面上都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大批预订,所以华光哪怕找到杀手组织也要抢到这个宝贝。

周时序是一个提出这个想法的人,他花了大价钱把全世界最精密的仪器和最宝贵的原材料都备齐了,刘荣在他眼皮子底下日夜不停的研究了两年没制出来,沈知越竟然拿着特效药来威胁他,为了要回楚南。

呵,他们真当他是死的?

周时序一句话没说,手却不停的摩挲着药瓶,沈知越既然敢拿出来肯定已经实验过了,就说明特效药已经达到可以批量生产的地步了,并且他不知道沈知越是不是已经有了新渠道开始自立门户了。

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背叛他!

沈知越知道他已经触碰到了周时序的逆鳞,并且他现在不确定是否有能力跟周时序对抗,“我知道你不想用活生生的人做实验,所以我来做,我来当这个恶人。”

沈知越确实有私心,如果楚南没有试药他可能永远不会主动交出这瓶药,可是楚南是他弟弟。

本来预计成功的时间是一年后,但他太着急了,他只能亲自带人去边境抓了几十个没有身份信息的人到实验室,二十天的不眠不休让这项工程提前了一年完成,现在他要拿着他的心血拱手于人,并且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但是沈知越愿意赌一把,因为十年前楚南也是这样为了他孤注一掷的,他们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但是都愿意为对方赌上性命。

“你知情吗?”周时序问楚南。

沈知越抢先回答:“他不知道,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开始多久了?”

“半年。”

周时序真想给他拍手叫好,真是能耐,“我手下的人研究了两年没制出来,你手下的人只用了半年。”

沈知越一言不发,因为周时序在兴师问罪。

“用了多少人?”周时序又问。

沈知越还是一言不发。

“多的数不过来了?”

“……是。”

周时序第一次将情绪流于表面,一脚踹翻了两人中间的茶几,暴怒的情绪是所有人不曾见过的,“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周时序从踏入这行就明确说过不能用人做实验,不是因为他有多敬畏生命,而是有人失踪就会有案件,有案件就可能查到他们头上,到时候功亏一篑连命都保不住,而他!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猖狂了半年!

沈知越的情绪也爆发了,眼睛满是不甘和愤怒,他质问周时序,“既然你说过不能用人做实验,你凭什么让楚南试药!他是我弟弟!”

弟弟……

在上一世他本来也有个哥哥的,可是他从来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身份,而现在突然有个人要保护他,以哥哥的名义。

“他是你弟弟?你弟弟是华光派来的卧底?”周时序嗤笑,“对待卧底就让他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沈知越不愿意相信,可是看着周时序笃定的样子心里还是动摇了,他看向楚南,楚南微乎其微的摇了摇头。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不是反问句,是陈述句。

看着沈知越期待的眼睛,楚南点了点头,“对,我不会骗你。”

反正他都快死了,如果能让沈知越开心的话那他愿意伪造一个让他满意的被杀现场。

惺惺相惜的场景在周时序眼睛异常刺眼,可是他不需要有人为他舍弃什么,因为他不会身陷囹圄,必须要牺牲什么只能说明他们都是废物!

“还真是兄弟情深,你拿着这么宝贝的东西来换他,希望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也能像现在一样坚定。”周时序的表情是不屑,是愤怒。

随后他将话题转向楚南,“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不能跟他走。”

楚南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知道周时序的势力有多大,他要是不同意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抓回来,况且他要远离沈知越,当他身份暴露的那天沈知越还能少受点牵连,这是唯一他能为沈知越做的了。

沈知越不知道他们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他知道楚南安全了,虽然只是暂时的,所以临走前他把楚南拽到角落低声说:“三个月,最多三个月,我就带你走的远远的。”

楚南知道沈知越要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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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没有人愿意一直被压一头,沈知越也不例外。

送走沈知越,周时序还是坐在原位,刚才被踹翻的茶几也换了一个新的来。他们各有所求,楚南已经有了跟他平等说话的权利,所以他坐到了周时序的对面刚才沈知越坐过的位置上。

“你答应我的,不能再伤害我,我就把小雅这么多年的消息都告诉你。”

“还有呢?”

“什么?”

周时序晃了晃手中的药瓶,“我现在心情好,允许你多提几个条件。”

“没有。”

周时序把手里的药瓶塞进口袋,轻蔑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求我别杀沈知越,沈知越知道他救了一个白眼狼吗?”

“沈知越可是把他的身家性命都赌上了,为了救你。”

“人各有命。”

周时序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一个人各有命,那你猜你的命是什么?”

楚南也笑起来,不过是自嘲的笑,他的命?他的命一向不好,所以他说:“能好好活着就够了。”

“哦?是吗?”周时序将腿搭在茶几上,表情更加散漫不屑,仿佛在看一根草芥,“不过可惜了,我不会让你活太久的。”

“不劳你挂怀了,我活不久的。”

他的声音轻轻的,好像真的命不久矣了。

被当做试验品研究了快一个月,他的身体早就开始透支了,凹陷的眼眶,苍白的嘴唇,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以及风一吹就会倒的身躯都在印证他说的话。

“在你活着的时候我会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背叛我的下场。”周时序站起身抚平了西装,冷眼看他似乎在看一个死物,“你是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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