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珉颇为意外,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地凑过去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的臂膀,“怕不是谁送的罢。”
“关你屁事。”
“……”
魏珉一愣,转而大笑起来,指着他,“你急了,你急了!看来我猜的不错。”
魏峙也不解释,唇畔勾起一抹笑意,径自往前走去。
魏珉笑够了,几步追了上去,八卦问着:
“唉,是哪家的千金,竟然能令你这尊万年不化的大佛萌动春心?几时替我引荐引荐?我可很是好奇呐。”
“做好我方才交代你的那几件事便是,旁的少问。”
魏峙淡淡地,手里轻捻着香囊。
魏珉吃了瘪,轻嗤一声,“藏得这样紧,整的谁要同你争似的。”
“你敢么?”
魏峙的目光落在他面上,魏珉脚步一滞,心下有些惧他,不禁转而笑道:“这么认真做什么,玩笑罢了,没人敢同你争。”
说着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一根殷红的红线,十分得意地看着他,“小爷我也有!”
魏峙闲闲望去,骤然瞳孔缩紧,伸手攥过他的手腕。
“哎!你干嘛?我不抢你的,你却要抢我的吗?”
巍峙不理他的挣扎,细细看清了那根红线,抬眸望向魏珉,语气森然,
“这根红线,你从何得来?”
第28章魏狗贼我就是爱她,我就是要娶她做正……
魏珉有些愕然,想要抽回手腕却被他攥的更紧。
“说!”
魏峙加重了语气,彰显着耐心的耗尽。
风拂枝头,落下些许碎叶,有几片落在两人肩上,却无人去拂开。
僵持良久,魏珉终是开口道,“是我心爱之人所赠。”
“你可知这花纹是……”
“我知道。”
魏珉打断他,抬眸望着他,眸中尽是少年人炽热的执着,“她是岐国人。”
魏峙眉头一蹙,“你不要命了?”
魏珉面色沉重了起来,继而苦笑,“自然是要的,但我爱她,我更需要她。”
他甩甩头,恢复了先前玩世不恭的模样,嬉笑着伸手推了魏峙一下,“所以,我只同你说了,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魏峙有些担忧,欲开口劝阻,却被他阻住了话头儿,
“好了好了,不会有事的,我已替她另造了身份,你就甭担心了。”
说着,他邀住魏峙肩头,推着他往前走去,“咱们许久不见,不说这些了,去喝几杯罢,不醉不归。”
原来这岐国,是关外诸多小国之一,国土虽小,却占尽天时地利,处于一方绿洲之中,物产丰饶,尤其盛产黄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弱小国家却守着众多金矿,怎能不被觊觎。
关外诸国一直相互倾轧,纷争不断,但岐国却能一直保持中立,护国守疆,着实不易。
但不知是否天妒英才,岐国皇室子息单薄,即便后期不得不更改法典,令皇女亦可继承皇位,却再无一任岐皇诞下过多位子嗣。
甚至末代岐皇直到年近花甲都没能诞生皇嗣,皇室血脉,就此泯灭殆尽。
皇室无后,诸侯纷起,内乱彻底爆发。
然而内斗还没争出个高下来,诸国闻讯觊觎金矿,纷至沓来。
铁蹄踏过山河碎,似无数把利剑将岐国戳的千疮百孔,彻底被抹灭。
岐国百姓流亡各国,隐姓埋名,从此再也不敢提及自己的来历。
因为,诸国瓜分了岐国所有的金矿后,却始终没有寻到岐国的龙脉金窟。
传说这是岐国世代守护的秘藏,但已经流传了数百年了,从未有人见过,于是众人只将之当做茶余饭后的传说故事罢了。
但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却不肯罢休,四处搜寻岐国后人,一旦发现便严刑拷问,问不出金窟所在便将其虐杀之。
关外诸国为了霸占那些金矿,互相战乱纷争了许多年,直到魏皇出军扫荡了关外诸国,剿灭数个国家收了金矿才平息了多年的征战。
然而魏皇自此也沉迷于龙脉金窟一说,四处派人苦寻无果,数年来耿耿于怀。
于是数年来,人人皆谈岐变色,不敢与岐国沾染上丝毫干系。
所以魏峙担心魏珉实数情理之中,虽然龙脉金窟的传闻虚无缥缈,但听闻岐国后裔已在暗中积蓄力量企图复国,如今同岐国人来往,便属通敌,与谋反同罪,杀无赦。
夜色悄悄降临,月上枝头。
被迎面而来的清风一扑,酒意更加上头。
魏珉喝了个酩酊大醉,似乎压抑了许久,如今好容易找到个发泄的口子一般,拉着魏峙的袖子,反反复复地问着,
“为什么我和铃儿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就是爱她,我就是要娶她做正妃,我……”
“你醉了。”
魏峙淡淡扯开他的手。
魏珉不依不饶地又缠了过来,醉眼朦胧地问着,“兄弟你说,岐国人怎么了,岐国人有什么错?岐……”
“住口。”
魏峙皱起眉头,扫了一眼林霄。
林霄立刻上前搀起魏珉,“您醉了,我送您回去罢。”
“不不不。”
魏珉甩开他,“我还没同他喝够呢,我……”
“回罢。”
林霄长臂一揽,把魏珉的胳膊圈到自己颈上,将他架了出去,送往他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