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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

夏竹悦不以为意,拢好衣衫,“我娘说过,就是个胎记罢了。”

“那好吧。”春儿叹息一声,“你们好看的人都这样吗?哪哪儿都长的好看,连生个胎记,都跟生了朵花儿似的。”

“哎,天道不公啊。”

夏竹悦被她长吁短叹的模样逗乐了,一天以来的惊吓都烟消云散,只有在春儿面前,她才觉得自己能够轻松片刻。

“说起来,你还是差点儿运气呢。”春儿忽地想起什么来,冲她眨眨眼儿,笑嘻嘻地,“不过我替你找补回来了。”

“什么运气?”夏竹悦随口问着。

“今儿不知怎的,别院那边似乎在搜寻什么婢女,然后便有人来问咱们这儿是不是有替人去送杏子的农女。”

夏竹悦指尖一滞,一颗心突突跳了起来,急急问道:“然后呢?”

第11章嫁傻子那事儿却弄的凶

“然后?我哪儿能跟他们说实话呀。”

春儿狡黠一笑,颇为得意地晃晃脑袋,“我猜许是你不懂规矩,冲撞了哪位贵人出了岔子,便替你遮掩过去了。”

“如何遮掩的?”

“嗐,那有什么难的。”春儿不以为意,“咱们原本就是临时被召集去赶工摘果子的,乌泱泱一堆人谁又认识谁呢。”

她伸手拢好鞋袜,“我一口咬定,不知道,不认识,没见过。报了名又不去上工的人多了,他们查不出头绪,也只得罢了。”

夏竹悦松下一口气来,顿觉浑身无力,半靠在桌腿上,“还是你机灵。”

“得了,你也甭谢我。”

春儿站起身来,开着玩笑,“若是你闯了祸,连累我怎么办,我可得撇干净呐。”

被她逗的轻笑出声,夏竹悦撑着桌角站起身来,去托扶住春儿,一路将她送至院儿门口。

送走春儿,已是明月高悬,夏竹悦抬头望着月色,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天上虽然只有一轮明月,但月色却笼罩着所有凝望它的人。

月光轻轻落在魏峙玄色的蟒袍上,令他独坐花台的背影显得分外孤寂。

林霄看着他略显憔悴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劝慰道:“主子,虽然今日没有寻着夏姑娘,但她一个弱女子,又能躲到哪里去呢,我一定……”

“躲?”

“属下失言。”

“呵。”

魏峙自嘲地笑笑,放下唇边的酒盏,微醺的眼尾泛着些许淡红,瞧向林霄,“你也说了,她,在躲我。”

林霄恭谨垂首,“或许夏姑娘有什么苦衷。”

魏峙轻笑起来,以手撑额,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了墨发里,有些压抑地,“她能有什么苦衷,分明是她先招惹我的。”

晚风清徐,拂动花影摇曳。

魏峙执起一盏冷酒,仰头饮了,喉头滚动,冰凉酒液滚落喉头,却怎么也浇不灭胸中那团烈火。

他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望着中天明月,思绪飞回了那场春日宴,原来早在那一日起,他便已爱而不自知。

原来在春日宴那天,夏竹悦是不被允许去前厅赴宴的。

这场隆重的宴会,是为夏府嫡女,夏桃欣精心筹备设计的。

夏夫人为此筹备了许久,宴席酒水,歌舞丝竹,装饰摆设,迎宾送客,皆由夏夫人亲力亲为。

而宴会的主角儿夏桃欣,更是花重金定制了首饰钗裙,学足了礼仪才艺,就是为了在宴上献舞,一击必中。

此时的夏竹悦正往自己的屋里跑去,方才湖畔边的小插曲令她有些羞恼。

她本意是怕那人坠湖,才出手相救,怎知那栏杆早已被修复,倒教她显得有些居心叵测了。

悻悻地回到屋里,关上房门,她打算静静呆在屋里捱过这场宴会,省的又撞上夏桃欣。

才将将临窗而坐,房门便被骤然推开,几个婆子一阵风似的跨了进来。

夏竹悦站起身来,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怎么了?”

“哎呀,小姐大喜。”

一个婆子嘴里笑着,走过来捉住夏竹悦的胳膊,手劲儿奇大,将她拽至妆台前坐下。

挣扎了几下没挣出来,夏竹悦不禁有些烦躁,不解地质问道:“你们做什么?”

婆子暗里使劲儿拧了一下夏竹悦的胳膊,疼的她瞬间涌出泪来。

自打娘亲去世后,府里再无人将她当做正经主子,恶奴欺主,以下犯上的事儿时常有之,但也甚少如此不由分说地折磨她。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夏竹悦哭叫着,却被两个仆妇反折了手臂摁在椅上用布条绑了,根本动弹不得。

一个婆子捏着她的脸颊咬牙道:“小姐,我劝您还是别哭了,新嫁娘哭着进门,可不是冲喜的好兆头呢。”

“你胡说什么!”夏竹悦哭喊道:“你们快放开我。”

“吵死了。”

另一个婆子拿了块布巾塞了夏竹悦的嘴,白了一眼仆妇们,“还不快些,一会儿误了时辰又要挨罚。”

仆妇们得令,一拥而上,匀面的匀面,扯衣的扯衣,七手八脚地将她打扮成新嫁娘的模样。

但那袭嫁衣却并不是正红色,而是淡淡的水红色,可见并不是什么正经妻室的模样。

一个婆子扯过夏竹悦的长发,毫不怜惜地粗鲁梳着,嘴里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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