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帮助,可是路上空无一人。我想找医馆,四周却尽是居宅。命运之手似乎在将我一点点推上末路。
走出巷子已耗尽我仅有的力气,再也无法迈进一步。而腿上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摔倒在地。
悔恨如一把铁锤,重重敲在心上,我不该轻信于人,该听秋儿的。
我蜷起身子,双臂横抱,好冷好冷,雨越落越大,我忍不住地颤抖,耳边似乎飘来秋儿的责怪,我不停地跟她道歉,对不起,秋儿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逐渐地,雨落成雪,我置身雪地之中,白茫茫没有尽头,垂眼望去,蔽体的是单薄夏裙,眼前飞雪肆卷,耳畔寒风呼啸,我张嘴大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浑身上下,只有逼人的寒,挫骨的冷,风雪贴面而过,似锋刀般刮地脸生疼。
雪地一望无际,我不停地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久到遍体麻木,却始终看不到尽头。
大雪之中,忽闻人声,我回首一顾,身后雪地陡然不见,俨如虎狼的疼痛疯狂扑来,双眼一睁,雨停了。
周围立了一群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一紫裳大娘忽然凑近跟前,矮下身与我说话。
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她说了些什么,我用手指着小巷方向,拼命挤出四字:救救秋儿。
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只见大娘顿然立身,转向旁的人,与之交谈,话毕,两名大叔点点头,往我所指的方向走去。
疼痛感渐浅,倦意上头,一闭眼便能沉睡过去。大娘一直在叫我,突然清静下来的耳朵里隐约传来大娘的声音,她让我不要闭眼,不断地从旁鼓励,我听她的话,硬撑着半睁眼,勉力不让自己睡去。
可是,我很快便觉撑不下去,正要闭眼之时,大娘说,大夫来了。
大夫握腕替我切脉,我看到他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秋儿也来了。只是,她却非自己走来,而是方才过去的两名大叔一前一后将她抬来的。再见秋儿时,她脸上却已被蒙上一块黑布。
我想,秋儿肯定是怨我的。
大娘抚着我的脸,她的手好暖,动作好柔,一如娘亲的温和。
大娘眼中有雨滑落,她说:小姑娘,你该走了。
可是我不知该走去哪里,我还没有去菩提寺,我怎么能走?我还没有见到临渊哥哥,我舍不得走。
我一点点挪动着手,我想向大娘指菩提寺的方向,可是我却不知菩提寺到底在哪个方向。我把手挪到脸上那只温暖的手上,拉着大娘一根手指,我想说,我要去菩提寺,去找临渊哥哥,可到最后说出来的只有三个字:菩提寺。
我想,大娘应该是听到了,我看到她点了点头。
我被方才的两名大叔合力抬到了一架板车上,拉车的是一位花须老伯。
好几次我都险些睡去,最后又被板车给颠了回来。